陸歸衍聽見父母二字，低斂的眸中閃過一絲諷刺，無奈道：“你可真不會聊天啊。”
他指尖輕輕按壓著扎了針管的手背，纖長眼睫下，剔透漂亮的眸子靜靜地看著那礙眼的輸液貼和針管，指尖一點一點用力，想把它拔了。
他最討厭吃藥和來醫院了。
衛汐看了一眼藥水滴落的速度，起身把調節器調慢了一點。
抬眸看向病床上的人，把他壓著針管的手拿開放進被子里，問：“第幾瓶了？”
冰涼的手背被女生溫暖的手覆蓋，快得陸歸衍還沒反應過來，女生就已經把手收回去了。
他大腦忽然有些混亂，像是涌入了亂七八糟的東西，鎮定道：“最后一瓶了。”
衛汐沒相信他的話，出去問了護士，后面還有兩瓶。
中途陸歸衍幾次想偷偷扯掉針管，都被衛汐發現并制止。
經過這幾次的折騰，手背其它針孔的位置疼痛越發明顯，陸歸衍抿著唇，眼神控訴地盯著看手機的衛汐，等她抬頭看來，又換上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疼……”
他最怕疼了。
衛汐掃了一眼他手背上那青色的針孔，溫和含笑的嗓音毫不留情地道：“誰讓你亂動，忍著。”
陸歸衍開始在作死的邊緣試探：“你呼一下就不疼了。”
都開始急亂投醫了，看來是真燒傻了。
衛汐安撫性地摸了摸他的狗頭：“偏方沒有醫學依據，不能代替藥物治療，乖，別鬧了。”
陸歸衍：“……”
這哄小孩的語氣是幾個意思？
他問：“你對所有人都這么好嗎？”
“不是。”
這個問題衛汐回答得堅定而迅速。
光是一個就夠麻煩了，再來幾個她可吃不消。
最后一瓶藥水滴完，護士進來摘掉針管，陸歸衍按壓著輸液貼，聽見衛汐的話，碎發下的眼眸微微發亮。
他靠著床頭斜坐在床邊，目光灼灼地看著衛汐：“小妹妹，一會兒我請你吃飯吧？”
“誰是小妹妹？”衛汐收起手機，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衛汐，我的名字。”
“嗯，小妹妹的名字真好聽。”陸歸衍點點頭，末了又抿唇笑了笑，漂亮的桃花眼彎成月牙狀，瞳眸剔透流轉，像是會勾人：“我叫陸歸衍，你可以叫我……大哥哥。”
衛汐微微頷首，語氣溫和而禮貌地喊了一句：“陸學長。”
“學長？”陸歸衍眉梢微挑，旋即低笑一聲，覺得這稱呼也不錯。
“既然你都叫我學長了，那作為學長，請學妹吃個飯也是應該的吧？”
他還從來沒請過女生吃飯呢。
不過對象是衛汐，陸歸衍覺得還挺有趣。
見陸歸衍一副她不答應誓不罷休的模樣，衛汐遲疑了一瞬，旋即答應下來：“可以。”
餐廳是陸歸衍找的，里面的環境干凈簡約，空間并不是很大，但裝修得很有格調，看著很清新。
兩人都不是話多的性子，但陸歸衍竟也不覺得尷尬。
好像只待著不說話也非常放松舒服。
這種感覺就連待著自己父母身邊都沒有過，陸歸衍覺得很奇妙。
服務員把菜單拿上來，陸歸衍接過菜單道了聲謝，便把菜單遞給衛汐：“本來打算買菜回去自己下廚的，可惜感冒還沒好，學妹對做菜感興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