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樓雖然設了結界，一舉一動都在掌門的監視中，但房與房之間，并不隔音。
“……”
小弟子似乎才想起，來之前還與林師兄聊了幾句。
如果燕離師兄真的在隔壁，那么……
小弟子眼神瞬間驚恐。
在衛汐話落，房間里安靜了一會兒，接著，一道低沉含笑的嗓音忽的從隔壁傳來，帶著幾分隨意散漫的語氣道：“我聽得正起勁兒呢，小師弟怎么不繼續說了？”
小弟子聞聲一抖，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目露希翼地望著面前的人：“師尊……您……您不會見死不救的吧？”
聞言，清冷絕塵的師尊沉思了一會兒，隨即嗓音清淡地道：“身為萬云宗弟子，理應謹言慎行，即便是外門弟子也不例外。”
說完，她看了一眼面色發白的小弟子，顯然是被這話嚇得不輕，語氣不由更輕了些：“念在你是初犯，又剛入宗門，這次我可以既往不咎，但若有下次，必當嚴懲不貸。”
即便師尊說這些話時臉上帶著笑意，語氣也是慵懶且漫不經意，但小弟子卻控制不住的恐懼，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那種深深的無力與恐慌，直到師尊離去好一會兒都沒能驅散。
與此同時，衛汐已經進入了隔壁屋子。
屋內清香四溢，令人心曠神怡。
燕離身姿端正地坐于竹桌旁，他并未抬頭看，而是抬手倒了杯茶，待衛汐走近，雙手端起茶杯遞了過去，低眉順眼地道：“師尊請用茶。”
衛汐執起茶杯淺抿了一口，眸中掠過一絲訝異。
這茶是以制茶聞名天下的茶鳶閣特制的靈茶，并且還是上品，其中所蘊含的靈氣絲毫不亞于一顆回靈丹。
也是原主常喝的茶。
她放下茶杯，語氣意味不明：“你倒是懂事。”
燕離總覺得對方這話像是嘲諷，他故作受寵若驚地道：“師尊過獎了。”
說完，把手伸了過來，一副乖巧順從的模樣。
衛汐伸手握住少年的手掌，片刻，她神色如常地松開手。
燕離仔細觀察了下對方的眼神與神態，但遺憾的是，什么都沒看出來。
他收回手，另一只手摸了摸方才被對方握住的手掌，后語氣輕緩地來了句：“師尊的手……好涼啊。”
衛汐起身，眼神平淡地看著笑意盈盈的少年：“既然進了宗門，就該勤學苦練，資質比別人差，就更應付出千倍萬倍的努力，而不是自甘墮落。”
燕離連忙俯身拱手，語氣認真地道：“師尊教訓的是，弟子之后一定加倍努力，爭取早日拜您為師。”
衛汐語氣淡然：“想成為我的徒弟，你還不夠資格。”
燕離微微笑了笑，在拜師這件事上顯然很是自信，他語調輕飄：“師尊話可別說太早，小心打臉哦。”
衛汐道：“我拭目以待。”
說完便離開了屋子。
等房門關上，燕離目光淡淡掃向那杯已然涼透的茶。
還未見他有何動作，那個茶杯驟然碎裂開來。
燕離將面前的茶一飲而盡，執著茶杯的手微微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