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也知道劉俊才,難道……”
黃院長放下筷子,笑瞇瞇地說:“怎么不知道,他身體本不太好,在養老院住了十多年,以前年事不高的時候,還經常出門在街上走動。前年有一件事鬧得厲害,區里的醫生都知道他。”
我好奇地看著他:“什么事?”
黃院長說,這個劉俊才比較怪,性格孤僻,因為年紀大了,腦子好象也不太靈光,有了事也不肯對人說,一個人悶著。前年的時候,老劉干了一件叫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有包莖,平時生活不注意,**纏了進去。長時間勒著,竟將那器官給勒壞死了。最后沒辦法,送去區醫院切除半截了事。
老黃又說:“幸虧發現得早,否則只能整個地挖掉。劉俊才家里還有個侄兒,聽到這事不依,找院里鬧過。院里為息事寧人,本打算賠錢。沒相當,劉俊才突然提起拐杖對著侄兒就是一通打,罵起娘來,說,老子當初說要結個婆娘回家,你死活不答應,不就是想著我將來死了好分我的房子和地。老子現在成了太監,還不是因為你這個龜兒子當年不讓我結婚,現在還好意思來要錢?就把他侄兒給打跑了。”
說罷,他搖了搖頭:“這個劉俊才,真是有時擰得叫人想吐血,有的時候又糊涂得叫人哭笑不得。”
小黃警官聽到這里,“噗嗤”一聲將口中的酒噴了出去,然后被辣得不住咳嗽。
黃媽媽拍了他后腦勺一巴掌:“未婚青年不要聽。”
我聽得背心一寒,酒就醒了:這東西也能整個挖掉,那又是何等的慘事?
轉念一想,為了救命,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反正劉俊才也用不著。
咦,怪了,劉俊才切除那東西的時候怎么不說害怕將來死無全尸?
大約是看出我的疑惑,黃院長說:“和手腳還是不一樣的,手腳沒了,一眼就能看出。那東西卻是藏著的,面子上也不怕過不去。顧闖,劉俊才的情況我聽說了,這腿不截怕是活不了幾天,到時候你怎么辦?”
我有點喪氣:“還能怎么辦,拖一天是一天,老頭性格古怪黃院長你又不是不知道。”
黃院長:“要不,等下我派救護車過去把他接進衛生所,先用點消炎藥,掛兩瓶鹽水先把人保住,你們慢慢做老人的思想工作。做通了,就在衛生所做截肢,也不是多大的手術。”
這院長,這么快就開始拉生意,不去做商人可惜了。
我正擔心老頭出院后一斷藥出了什么好歹,聞言大喜:“多謝黃院,這怎么好意思。謝謝,謝謝!”
黃院長:“我這就打電話。”
說好了這事,我心情稍微放松了些。
也許是因為吃了一天素,癆得厲害,也許是因為心境的關系,我終于朝紅燒松鼠下了筷子,感覺味道甚是鮮美。
我今天上午因為劉俊才的事受到馬院批評,和他頂了牛,心情實在不美麗。現在又敞開了吃酒,不覺微醉。
過了一會兒,福利院那邊卻有壞消息傳來,劉俊才不肯去衛生所,同時也不肯打針吃藥。
而據護工反映,老頭開始發燒,體溫還不低,看起來像是病情惡化的樣子。
黃院長霍然變色:“糟糕,開始發燒了,劉俊才怕是挺不住了。快,快把人送醫院去,就算是綁也得把人綁去,實在不行,就在你們養老院輸液。顧闖,如果人死了,上級是要追究你的責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