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小黃請求幫忙,再加上人是桂花鎮的,屬于我的職責范圍,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市區離桂花鎮太遠,又沒有車,加上今天休假,我也懶得再回去,索性就去了火車站福利院。
在以前,火車站本是郊區,這幾年隨著城市逐漸擴容,已經是個鬧市。是一片古典園林式的建筑,觸目都是明晃晃的琉璃瓦,周圍被一圈高樓大廈包圍。
進得院里,就看到老熟人范建國正捧著一杯泡枸杞坐在桂花樹下聊天,一個老太太正在剝著橘子,每剝一瓣就塞一瓣進他嘴里。
驚得我眼珠子都快要丟下來了,這個老花花公子,真是到什么地方都能發光。忍不住道:“老范,這么快就找到第二春了。”范建國有點不好意思:“顧闖你來了,可是來看我的?”
“我看你做什么,又有什么好看的,你們游院長在不在?”
“在啦,辦公室里的,你快去,等會兒他就要走了。”
游院長姓游名濤,今年四十八歲,是個樂呵呵的中年人。身為福利院院長,每天都接觸雞毛蒜皮的活,碰到老人不講道理時窩心得很,沒個好脾氣這工作也干不下去。
他老人家顯然就是這么一個隨和的人,也因此被大家取了個“油條”的外號。
老游和我在工作中接觸過,聽明我的來意,笑著讓我隨意,讓我坐在他的辦公桌后面,又讓一個工作人員協助,就夾了包匆匆而去。
接下來的事情也簡單,不外是打電話或者使用內網和區里各為成年保護中心聯系,問他們收容過一個叫廖瑞的十三歲的孩子沒有,又把照片和資料傳過去。
那邊很快就有了回音,說沒收容過這么一個孩子。
我想了想,也對,我們區的方言比較獨特,雖然距離省城也就一二十公里,現在城區也連成了一片,可說話的口音卻迥然不同,一聽就能分辨。如果有本地孩子被未成年保護中心接受,福利院應該會第一時間聯系公安機關。
那么,省城那邊呢?
我翻開又和省城那邊聯系了半天,最后,連省城下轄的幾個區縣也聯絡了,但還是一無所獲。
這事說起來簡單,其實非常花時間,轉眼,天色暗淡,一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半,快下班了,秋季的天黑得早。
“看來那孩子沒有被省城地區的民政地區收容……那么……外市呢?”我喃喃地說,又想去聯絡另外幾個地區市,但想了想,覺得孩子不可能跑那邊去。
據小黃反饋的信息,孩子家庭條件一般,上學坐車用的是月卡,家里人也不會給他太多零花錢。失蹤那天,他身上只有二十塊錢,這點錢只夠他在市區逛逛。
既然孩子沒有去網吧,那么,會去哪里呢?
我想不通。
時間已經不早,我很無奈地大電話給小黃說了聲抱歉,然后離開火車站福利院回了家。
我打算繼續去吃肥腸粉,等填飽肚子之后回自己房間打上一夜王者榮耀,明天一大早回桂花鎮上班,合租的房客邢云實在不好對付,再加上早晨那事實在尷尬,大家相見爭如不見。
剛到樓下,就看到那里圍了好多人,正吵得熱鬧。
只見,老熟人劉軍正叉著腰立在樓下對著邢云開噴:“好個臭不要臉的閨娼,年輕輕還拖著個孩子,家里也沒個男人,還說是你侄女,什么侄女,我看就是你的私生子,別以為可以騙得了人,不要臉。”
我心中奇怪,劉軍怎么來了?
也對,他老婆要進城陪讀,今天搬家,做為家中的男人,一家之主,自然要過來看看。
這才是人生何處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