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想了想,這些老頭老太在本村干活,熟悉環境,也出不了什么紕漏,就給辛書記下了保證書,最后又提到拆遷的事情:“書記,這次環保工作組要在我省半月。你說的年前完成拆遷的事情是不是緩一緩,畢竟時間來不及了。”
辛書記卻道:“環保固然要搞,難道經濟就不發展了。我知道你是擔心建筑垃圾和揚塵,這事拆遷工作組正打算討論。其實也容易,不外是在拆遷的過程中給房屋裝上遮陽網防塵。另外,土方車在運輸垃圾的時候要蓋棚布,實行噴淋。”
他面上的神色更是不快,顯然是以為我在耍小聰明,在討價還價:“小顧,你在做群眾這方面很強,陳力那里你得抓緊了,不要因此延誤了工期。”
我心中大苦,陳力的工作能夠做通還說什么呢?他暴力抗拆的時候,你辛書記又不是沒拘留過他,最后怎么樣,人家還是不肯合作。
就那我來說吧,每次去找陳來歷,這老頭就顧左右而言他,反不這痕跡地問我這幾天約陳佳沒有,求婚沒有?問到后來,我都懷疑陳佳是不是身患隱疾,不然他為什么急著要把女兒嫁出去。對了,老陳肯定是以為我把陳佳怎么了,生怕年輕人弄出什么事來,天大冤枉啊!
我很尷尬,不住解釋說自己和陳佳沒有關系,私人交情歸私人交情,公事歸公事,老陳你這釘子戶當下去也沒什么意義,見好就收吧!
陳力這才正色道,要我拆可以,還是以前在醫院里那句話,你什么時候查到二十多年從什么地方來,為什么來,以前又是做什么的,我自己動手拆屋,否則誰來都不好使。
我的承諾永遠有效。
事情又繞回尋找陳力本來身份上面去,我這段時間對這事也是熱心,可無論我和小黃怎么想轍,基本都是做了無用功。
中國有十三億人口,每年的失蹤失聯的人口高達千萬。是的,你沒看錯,上千萬。
當然比不說說這上千萬人口都神秘消失了,或者死亡了。而是指這些人和家人失去聯絡,或者蟄居在世界的某個角落,不再出現在社會生活當中。
以如今的科技手段和信息傳播速度,尚有這么多人裊無音訊,更別說去找二十多年前的一個人了。
這就是個不能完成任務,我已經后悔當初答應了陳力,如今卻被他逼到死胡同里了。
難道真要娶陳佳,然后根據親友回避制度,脫離城南村這片苦海?
想到這里,我心中大動,說句實在話,陳佳長得挺美的,性格溫柔賢淑,符合任何一個男生對“妻子”這個名詞的想象。只是,我現在已經和她互相拉黑,再無聯系。現在回過頭去追求,實在太尷尬,而且人家根本就不會理睬你。
我苦笑一聲,心道:這也就是一個幻想罷了。
正煩惱間,電話鈴響了,是宋櫻的,倒把我嚇了一跳。
這位女士當初大鬧福利院給我留下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雖然誤會已經解除,弄得我此刻還心有余悸。
“喂,你好,我是顧闖。”
“顧闖,劉姐要刀具我已經湊齊了,你什么時候過來拿。”宋櫻顯得有點不耐煩:“大家的事情都多,你什么時候有空,我在廠子里等你。”
我實在有點怕見道她:“宋櫻,要不你把刀具放廠子里門衛那里,我有時間過去拿就是,快遞也可以的。”是啊,我實在有點奇怪,直接快遞不可以嗎,還讓我跑過去一趟,那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