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要這么多錢,你當我是財迷,還是在譴責我?”老古生氣了。
許露:“古叔,我真沒這個意思,就是想問問。”
老古氣道:“在我們老家,一個男人要結婚,彩禮十八萬起步,還有三金、衣裳錢,加起來二十多萬。另外,還得在城里買一套房子。我們那里是縣城,房價八千,一套帶裝修,怎么也得上百萬。我讓女婿出七十萬怎么了,過分嗎?”
許露認真地說:“不是啊,等于是你兒子將來結婚的彩禮都落實在樂意身上,這不是賣……這道理不對啊!”
“你說什么,說我賣女兒嗎”老古出離地憤怒了,目光噴火看著我們。
我額頭發燒:“許露,你別說了,就按照我先前說的辦。”
許露搖頭:“不,不應該是這個道理。你嫁女兒應該是盼著小古幸福才對,這么獅子大張口,讓夫家有了看法,將來會幸福嗎?”
“獅子大張口,你說我獅子大張口,我就了,你又要怎么樣?”
許露:“反正五十萬不行,太多,得少一點。”
我呻吟道:“許露,你別說了。”
老古不怒反笑,問:“那你說再給多少?”
許露沉吟片刻:“最多再給四萬,取個四季紅,不能再多了。”
“四萬,你打發叫花子,滾,都給我滾!”老古一圈砸在桌子上,把可樂瓶都震翻在地。
不由分說把我們趕出店去,說,再不滾蛋他就要報警了。
狼狽地逃出面館,我生氣地看著許露:“許露,你怎么能夠這樣?事情我都和人談妥當了,你亂插什么嘴?”
許露很嚴肅地說:“顧闖,難道我說得不對?咱們既然得到了樂意的委托,自然要幫他說話。五十萬太過分了,我不能接受。”
“你不能接受,你憑什么不能接受。你難道沒有看出,樂意喜歡小古,愿意給這個錢,想得只是盡快把新娘接回家去,再多代價也肯出。只是現在手頭緊張罷了。他委托咱們過來當說客,目的是寬限日子,不是上菜市場賣才討價還價的。”我也毛了,這事一弄黃,怕就怕樂意繼續打辦公室電話過來騷擾,他就是個瘋子:“你這純粹就是搗蛋嘛?”
許露也怒了:“什么搗亂,我一片好心反做了錯事?”
“難道不是嗎?”我對她開噴。
許露:“再說到樂意喜歡小古,見仁見智。而且,小古未必就喜歡樂意,這樁婚姻我覺得沒意思得很。”
我:“有沒有意思是人家的事,你又不是當事人肚子里的蛔蟲。”
“我是女孩子,女孩子的心思還不清楚。十九歲的孩子,懂得什么愛情和婚姻,還不是父母說什么就什么。這么多彩禮,已經是敲詐了,去了夫家,能有什么地位?還有,她根本就不愛樂意。樂意是我們的朋友,將來和小古結婚,不會幸福的。”
我一呆:“小古不愛樂意?”
“對。”許露鄭重地點了點頭:“小古的婚沒結成,換任何一個女人早就悲痛欲絕了。剛才老古說她哭了幾天,你可看到她有傷心難過的樣子。我們進店說明來意之后,她根本就不關心,依舊在忙她自己的事。對了,她還在聽郭得剛,聽得咯咯地笑。顧闖,這事你怎么看?”
我徹底愣住了,良久才喃喃地說:“這姑娘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