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城外的民間養老機構的規模都大。不像城里的,只幾間房。通常都占地幾十畝,修得更療養院似的,投資幾千萬上億,可不是我一個小小的股級干部HOID得住的,這需要大領導親自帶隊。
本來,我還為不能和劉紅一起去自駕游感到遺憾。
后來出了一件事,徹底地打消了我的念頭——車壞了。
九月三十號的這天中午,我忙完手上的工作,驅車去桂花鎮福利院。畢竟,我還兼任著那里的副院長,已經好幾天沒去那邊,也該過問過問了。
桂花鎮福利院那邊也沒什么大事,處理完所有的工作,在回去的路上。突然,機油燈報警。
我那臺該死的汽車又開始燒機油了。
這事也沒有好擔心的,尾箱中常年放著兩瓶,大不了加進去就是了。
我一打方向盤,要將汽車靠邊,這個時候,車熄火了。
等加了機油,無論如何也打不著。
這下好,我拋在了半路上。
正要打電話給汽車修理廠,一輛黑色軒頤停到我身邊,車門上貼著“公務用車”的不干膠標簽。
有人從上面走下來,問:“小顧,你這是怎么了,車壞了?”
我抬頭一看:“啊,是辛市長,這車太老,把我扔路上了。”
是的,車里下來的正是前桂花鎮書記,現在分管農業和民政的辛副市長。我借調熱線辦還有升任福利股科長都是他向組織推薦的。
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他了,感覺分外親熱。
辛市長轉頭對司機說了一聲:“拿條繩子,幫小顧把車拖去修理廠。”
我道:“那怎么好意思,再說了,你這可是公車,用來拖我是不是公車私用犯紀律了?”
“你少給我貧,幫助你這個遇到困難的群眾難道不應該?”辛市長唾了我一口,坐到我的副駕駛位上:“上車,正有事和你聊。”
“啊,那就不好意思了。”
很快,辛市長的車拖著我的車一路朝桂花鎮的修理廠而去。
而我則坐在壞車里,用手握著方向盤,緊張地看著前車的屁股,問:“市長你有什么指示?”
辛市長說:“事情是這樣,鐵鷹山莊你知道嗎?”
“鐵鷹山莊啊,我知道,開發商抓沒有,判了幾年?”我問。
“已經判下來了,有期徒刑六年。”
說起鐵鷹山莊,這里面還有一段往事。
山莊的老板名字叫鐵鷹。四年前跑桂花鎮來搞開發,說是要建一大型度假村搞旅游開發。對于投資,當地政府自然是十分歡迎的。
可是,鐵老板本身沒有多少經濟實力,人家也不是想干實業,之所以來搞這個項目就是打個幌子非法集資。
他開出高額利息大量吸收社會資金,山莊建得倒是富麗堂皇,可惜還沒等到開業,這個龐氏騙局就破產了。
鐵老板見資金鏈斷獵,跑了路。
公安機關追了幾年,才從賭場上將其抓捕歸案。
接下來就是審訊、判決。
至于受害群眾的錢,自然要退賠。
可鐵老板也沒多少錢,怎么辦,只能拍賣鐵鷹山莊了。
現在,省城有個大集團有意投資養老,就拍得了這塊地方。
“原來鐵鷹山莊變成養老院了。”
“剛開業,你不知道嗎,你這個福利科的科長怎么當的?”辛書記反問。
我有點尷尬:“領導,我前一段時間不是在京城學習嗎,這才回來兩天。剛把城里的養老機構捋清,正準備接下來跑跑鄉鎮這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