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圖拐子又說:“健康人不愁工作,我們殘疾人找不到工作。能夠進來上班,老員工也理解,都說這是行善積德的好事,走的時候也沒有任何怨言。”
說完,他尊敬地朝我一鞠躬:“顧哥,同事們都很感激你的。”
我一把將把扶起,心中突然生起了一種崇高的情感:這或許就是我工作的意義吧,這么多天的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成就感這種東西果然讓人愉快啊!
我感覺自己天生就是干民政工作的人,能夠幫助到需要幫助的人,這樣的人生很有意義。
我祖籍所在地是有名的佛教勝地,目濡耳染,受到了不少影響。
我現在是**員,黨員是唯物主義者,不信仰這套。但是,作為一個黨員,作為一個人,也應該有慈悲之心。
正高興著,就看到一個工作人員推著一輛輪椅過來。輪椅上那個老人戴著墨鏡,用一張絲巾蒙了面。
看到我,那個正在推車護工激動地叫了一聲,口中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然后用手不住比畫。
圖拐子在旁邊翻譯:“是不是顧領導,謝謝黨和政府,謝謝你為我們殘疾人解決了就業問題。我現在終于不用在家里吃閑飯,也能為家里解決經濟負擔了,謝謝,謝謝!”
原來這人是個籠啞人士,他不住鞠躬。
我笑了笑,正要勉勵他幾句。
突然,輪椅上的人一動,摘下面巾和墨鏡,叫道:“拉屎。”
那個殘疾人又繼續不住比畫,
圖拐子翻譯:“陸永孝,你是想解手還是已經拉出來了?”
原來這人就是陸永孝,我定睛看去,卻見是一個中等身材的老頭,有點發福。很大的眼泡,看起起就是一個不好對付的偏激之人。
失火那天一片混亂,我背上他就跑,倒是沒有記住他的模樣。
陸永孝挪了挪屁,指著自己身下:“已經拉出來了。”
不等那個護工比畫,圖拐子很是無奈地說:“老陸,你也不是不能動,就不知道自己上廁所嗎?還有,你想解手,可以提前說一聲,何必拉褲子里。”
“老了,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陸永孝一副癡呆模樣,嘴角流出一線晶瑩的口水。
護工沒有辦法,只得把陸永孝推進了房間。
陸永孝原先住二樓,他故意縱火之后,陳佳有點害怕,把他調換到一樓,就在辦公室對面,以便隨時關注。
本來,養老院是兩人一個房間的。可是,沒人肯和他共處一室,都說這老頭是瘋的,和他住一起,說不準哪天被他給殺了。
沒辦法,陸永孝就占據了一個單間。
我這次來健福院主要工作是調研,了解殘疾人是怎么工作的,也跟著進了房間。
那個殘疾人護工手腳倒是麻利,力氣也大,先是將陸永孝扶得站進衛生間。然后放了熱水,準備好衛生紙和香皂。
然后脫掉他的褲子。
這一脫,駭然的一幕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