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以推斷,這個曹稟必然是深得曹操信任之人,自然不可能只是表面上的軍候這么簡單。
只不過曹稟這個名字沒有傳到后世,吳良聽都沒有聽過,因此才沒有往深了想。
不過現在知道也不遲。
吳良心中驚喜。
如今只要與曹稟交好,就等于已經抱住了曹丞相的腳指頭,再使把勁兒距離抱上大腿奉旨盜墓也不遠了。
“有才賢弟?”
見吳良神色古怪的望著他一言不發,曹稟有些詫異的叫了一聲。
吳良終于回過神來,連忙笑著端碗道:“安民兄,我敬你。”
“哈哈哈,有才賢弟不會是有什么心事吧?你我如今已以兄弟相稱,賢弟若有心事大可不必隱瞞,或許為兄能幫上些忙。”
喝下這碗酒,曹稟竟已有些上臉,不過這酒度數不高,如今又才喝了兩碗,喝醉應該還不至于,而是這個家伙天生酒精過敏體質。
“倒也沒什么心事,只是覺得梁孝王墓恐怕并不簡單。”
吳良用袖子抹了下嘴,順勢說道。
“此話怎講?”
曹稟面色立刻變得鄭重起來。
“安民兄可曾讀過《太史公記》?”
《太史公記》便是后世俗稱的《史記》,乃是西漢年間的紀傳體通史,此作完成距此不過百年。
不過看曹稟那迷茫的表情,吳良已經知道這個家伙肯定沒看過,于是便接著說道:“《太史公記》中記載:中元六年,梁孝王劉武前往良山打獵,有人為其送上一頭背上長著腳的怪牛,哪知劉武見到怪牛之后便仿佛失了魂一般,回到家中沒多久便身染熱病,又過六日即暴斃而亡。”
聞言曹稟倒酒的手停滯下來,微微蹙眉說道,“我只知梁孝王劉武居功受寵,府庫金錢近萬億,珠玉寶器比京師還多,并建有三百里睢園,其奢華程度勝于皇宮,天下能人異士皆心馳神往,此人生前便有此名,死后陵寢中陪葬必定差不了,卻不曾聽說還有這等怪事……有才賢弟可知此事有何寓意?”
“不好說。”
見從曹稟口中問不出能夠證實《史記》的信息來,吳良便搖了搖頭,說道,“不過既然《太史公記》中有所記載,此事恐怕并非空穴來風,我們入墓時最好多一個小心,免得樂極生悲。”
“賢弟此言極是,為兄頭一回行這掘墓之事,實在不知其中深淺,還要賢弟多費些心才是。”
曹稟沉吟著問道。
“若能夠幫上安民兄的忙,弟自當肝腦涂地。”
吳良起身抱拳道。
“說的好!要的便是賢弟這句話,來來來,咱們飲酒!”
聽吳良如此說,曹稟自是喜不自勝,端起酒碗一飲而盡,擦了下嘴又道,“有才賢弟,我見你談吐不凡,定是讀過不少圣賢之書,只是此前為何隱而不發,甘愿淪為奴役受人驅使?”
“只是些旁門左道罷了,上不得臺面。”
吳良眼觀鼻鼻觀心,而后謙虛笑道,“有才兄”確實沒讀過書,斗大的字不識一籮筐,讀了不少“圣賢書”的其實是他。
“不然。”
曹稟搖頭道,“如今各路諸侯發于亂世,正是用人之際,憑你這學識無論投奔何處,做個門客應該都不在話下。”
“安民兄謬贊了,弟只是個胸并無半點雄心壯志的小人物,只求在瓬人軍過上幾天安穩日子,望安民兄體諒。”
吳良又道。
其實他比曹稟更清楚,東漢末年沒有九年義務教育,絕大多數百姓文化水平都不高,稍微讀過幾本書的人便稱得上人才,如果吳良愿意主動前往某個諸侯處毛遂自薦,憑他對歷史的了解,混口飯吃簡直不要太容易。
可惜他志不在此,打仗哪有盜墓有趣……
“有才賢弟可真是個妙人。”
曹稟笑了笑,接著正色說道,“既然如此,待盜取梁孝王墓之后,我便帶你親自面見使君,為你求個官職也可在瓬人軍中大展身手,如何?”
“謝過安民兄,其實做不做官不打緊,弟主要是仰慕使君與安民兄的為人,愿為英雄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這話正中吳良下懷,自是令他心中驚喜不已,只是略微推辭了一下便應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