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良也是站起身來,哈哈大笑道,“來來來,我們共飲此杯,今夜大家敞開了喝,府上有的是屋子,喝大了回房睡覺!”
不得不承認,老童子這首原創的詩將馬屁拍到這個地步,吳良都有些自愧不如。
他若不是有的抄,還真未必有老童子的水平。
這只老狐貍……
而反觀白菁菁,反倒成了今晚最沉默的人。
她一個人坐在自己的案幾之后,默默的吃了些肉,而后便有些失神的看著眾人歡聲笑語,略微有些格格不入。
看到這一幕,吳良拎著自己的酒壇來到了白菁菁身邊。
“菁菁姑娘,有心事啊?”
給自己倒上一杯,吳良笑呵呵的問道。
他喝的還是此時較為普通的粟米酒,至于自己做的度數略高的蒸餾酒……吳良自己其實是不怎么喝的,蘿卜青菜各有所愛,不管曹稟與典韋怎么覺得蒸餾酒好喝,他還是覺得度數低一點的粟米酒更可口。
“沒有。”
白菁菁興致不高的道。
“想家了吧?其實我也想家了。”
吳良已經看透了她的心思,竟也是詩意大發,沉吟著嘆道,“‘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今夜我也萬分想念家中的親人,想念家中的一切,可惜……可能永遠都回不去了。”
“詩是好詩,可惜從你口中說出來的話,我是一個字都不會信的。”
白菁菁悶悶的抿了一口酒,沒好氣的道。
她已經不知道因為吳良做了多少次汪汪汪了,若是再輕易信他,那就真是汪汪汪了……再說,她早已知道吳良是孑然一身,哪里還有什么家與親人。
不過這一次。
吳良說的卻是實話,發自內心的大實話。
來到這個時代之后吳良還從未像今天一樣想家,往年的這個時候,父母早已準備好了年夜飯,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那盤象征團團的餃子,一家人就這么一邊吃著年夜飯,一邊看著電視里的春節晚會。
雖然席間會被父母逼婚,會被與別人家的孩子比較,會被嘮叨工作與生活上的事情,但那就是家的味道,永遠是那么的窩心。
而今年……請恕兒子不孝了。
想著這些,吳良的鼻子不自覺的酸了起來,眼眶微微泛紅,只得將杯中的酒漿一下子灌入喉嚨:“這酒真他娘的辣!”
“辣么?”
白菁菁詫異的看著吳良,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一些什么,也端起自己的酒杯抿了一口,隨后便道,“你這無賴口中果然沒有一句真話,這粟米酒雖有些澀,但也略帶了些甜味,怎會是辣的?”
“非也,你喝的是粟米酒,我喝的卻是我親手釀制的燒酒,自然不同。”
吳良果斷扯謊道。
“是么?你那燒酒與粟米酒有何不同。”
白菁菁看了看吳良手中的酒杯。
“更加醇厚更加濃郁,典韋與曹稟都夸贊我這酒乃天外之物,有一首歌謠便是夸贊我這酒的,你聽我唱。”
吳良故意說道,說著說著竟還真就搖頭晃腦的唱了起來:
“喝了咱的酒啊,上下通氣不咳嗽。
喝了咱的酒啊,滋陰壯陽嘴不臭。
喝了咱的酒啊,補腎養肝解鄉愁。
喝了咱的酒啊,見了天子不磕頭。
好酒——好酒——!”
也就是東漢末年還不流行君臣磕頭禮,再加上這時候的天子也名存實亡,否則吳良這歌唱出來可就是大逆不道的重罪了。
不過這滿屋子都是吳良的自己人,就算真大逆不道,應該也不會有人跑去舉報。
“噗!”
見吳良這副搞怪模樣,白菁菁終是忍不住嗤鼻笑出聲來,“就會作怪,你這酒若真這么好,為何卻不給我喝?”
“辣嘛,怕菁菁姑娘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