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良又問。
“夫人先回房輿洗了一番,又換了一身衣裳,接著便去了鴿舍,直到現在也沒出來。”
鮑柔回道。
“那么……她可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吳良再問。
“從家主房內出來的時候,婢子向夫人請安,夫人似是嚇了一跳,掩著臉便回房去了,后來婢子又給夫人送去了朝食,夫人也躲著不與婢子照面,只教婢子放在桌上,吃過之后便去了鴿舍。”
鮑柔認真的答道。
“那就好。”
吳良點了點頭,徹底放下心來,這說明白菁菁并未因為昨夜的事受到什么傷害,只是臉皮子太薄,有些害臊。
“家主,還有一事。”
鮑柔接著又道,“陳留王家的王慶公子一大早便來了府上,大喊大叫非要找家主,說是有十萬火急的事必須見你。”
“十萬火急的事……他人呢?”
吳良似乎想到了什么,抬頭問道。
“家主昨夜吩咐天大的事也不得打擾,典力士與陳金水出來制止,他也不聽,非要硬闖進來求見家主不可。”
鮑柔說道,“于是典力士怕打擾到家主,只好將他與他隨行的傭仆全部拿下,捆起來塞上嘴巴暫時放在了客堂,也不知道是不是典力士下手太重,婢子聽前去倒茶的燕兒說,王慶公子被捆了以后哭的可慘了,眼淚像珠串似的止都止不住,那幾個隨行的傭仆見他哭,也跟著一起哭,誰都勸不住。”
“這怕是真遇上了大事啊……”
吳良微微頷首,隨即便加快了洗臉與刷牙的速度,輿洗完畢之后快步前往客堂相見。
……
客堂之內。
王慶正披頭散發的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渾身上下沾染著污跡,臉上布滿了新舊不同的淚痕,眼睛早已布滿了血絲,就是這樣塞了麻布的嘴巴也依舊在“唔唔唔”的沖典韋叫個不停,將脖子與額頭上的青筋都憋了出來。
這與平時見到他時那穿著考究、裝備整潔的貴族模樣簡直就是兩個人。
“快!快為余年兄松綁,今日可是三朝,怎能如此失禮?”
見到王慶,吳良連忙跑過去將王慶口中的那團麻布取了出來,典韋聽到吳良的話,也是走上前去三兩下為王慶松了綁。
結果才剛將其扶起來,王慶便立刻又伏了下去,大聲哭喊道:“有才賢弟救我啊,我王家遭了大難了!”
“余年兄快快請起,究竟出了何事,竟將余年兄逼到如此地步?”
吳良又伸手來扶。
王慶卻死活不肯起來,跪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嚎道:“造孽啊,我王家自問在陳留居住多年,不曾做過什么惡事,鋪路修橋皆是盡心盡力,哪想到我父才下葬幾天,竟遭天殺的賊人掘了墳墓,非但將墓中陪葬悉數盜盡,便是我父的棺材也被賊人劈開,曝尸荒野啊!賢弟是有本事的異士,請賢弟務必幫我抓住那伙賊人,我定要將其碎尸萬段!”
果然。
吳良此前已經想到了這茬,只是沒想到王父的墓會在年夜被盜,這未免也太不分時候了,最起碼得讓人過個好年不是么?
“余年兄莫急。”
吳良想了想,接著又問,“敢問令尊的遺體可還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