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想這話還真是個歪理。
而且是個很符合吳良性格的歪理……
于吉心里也是如此想到。
他活了這么大年紀,不但博覽群書,見識也遠勝于常人。
他所知的那些能夠傳下來的老話,無疑都是教人剛直不阿、據理力爭的正面雞湯言論,怎會有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如此無恥的悖論若是放在百家爭鳴的時候,教人聽了去定會被天下人所不齒,說出這種話來的人說不定還能留下個千古罵名。
不過……
話雖無恥,細想之下似乎也不失為一種解決問題的辦法?
只是不知吳良此刻忽然說出這么一句話,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算不算老話不打緊,重要的是這或許是我們此刻唯一可行的辦法。”
吳良一邊說著話,一邊將于吉手中的火把拿了過來,而后徑直向怪樹下面走去,“咱們既然解決不了這棵怪樹的‘邪氣’,不如干脆將這棵怪樹燒得一干二凈,等這棵怪樹化作了灰燼,那‘邪氣’沒了依附還會存在么?”
這是盡量在用一種這個時代的人能夠理解的方式去解釋他的想法。
用吳良自己的想法來說就是:既然楊萬里與那名兵士顯然是被“云陽”控制,那么如果直接將“云陽”燒了,提出或是制造問題的人就等于不存在了,楊萬里與那名兵士自然不會再受控制,他們四人自然也可以免于受到“云陽”的控制,一切問題不是就有可能迎刃而解了么?
“等等,公子要火燒‘云陽’?!”
一聽這話,于吉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他活了這么大年紀,就沒見過像吳良這么剛的人,遇上邪物不躲不說,一言不合就要開燒?
不過這似乎也是一種民間對付邪物的慣用方法,只是沒有吳良這么膽大妄為。
“怎么,有問題?”
吳良回頭看了他一眼。
“沒、沒問題,燒得好,老夫也來助你!”
知道“云陽”并不打算放過他之后,于吉已經開始破罐子破摔,“老夫身上還有一壺用來浸染火把的火油,能夠令公子的火燒得更旺一些,今夜老夫便要看看是這‘云陽’更狠,還是咱們更惡!”
片刻之后。
幾支隨身攜帶的火把已經靠在怪樹樹干上燒了起來。
于吉攜帶的那壺火油澆下去之后,火勢自是立刻又升高了幾分,將原本已被隨侯珠的幽光照的宛如白晝的地下密道照的更加光亮。
典韋依舊在與楊萬里和那名兵士搏斗,令他們無法靠近吳良等人。
漸漸的。
火把的火苗終于燒穿了怪樹的樹皮,將其引燃了起來。
樹皮之中慢慢的溢出一些樹汁,在烈火的炙烤下沸騰出泡沫,而后快速蒸干,隨之發出十分古怪的聲音:“yun——yang——yun——yang——yun——yang——”
“你們快聽,它應了!它應我們了!”
于吉當即驚喜的歡呼起來,像個孩子一般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