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進來!”
孫寶這才大聲對外面喝道。
……
片刻之后。
一個身型微胖的中年男子小跑著進入了內殿。
此人皮膚白皙,穿著十分考究,便是頭發也梳得一絲不茍,還戴著一個頗具儒氣的“進賢冠”,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
此人便是聞人昭的父親聞人功,聞人家家主。
在這之前,吳良不曾見過他,他也不曾見過吳良。
如此進入內殿,聞人功率先看到了被綁的像粽子似的聞人昭,當即一臉怒意的瞪了她一眼。
而后又立刻陪著笑向孫寶躬身拜道:“拜見天師,小女胡作非為驚擾了天師,在下特意前來給天師賠罪。”
“父親……”
聞人昭見聞人功只拜孫寶,卻并未拜如今真正的執掌壽曹道的吳良,還想向其做出提醒。
“閉嘴!”
聞人功卻是厲聲打斷了她,劈頭蓋臉的罵了過來,“你可知道你今天闖了多大的禍!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聞人家也沒有你這樣的子孫,造孽啊,聞人家先祖好不容易創下的基業若是毀在你手中,我定饒不了你!”
說完,他又連忙向孫寶躬身施禮道:“天師見諒,在下實在沒有想到家中小女竟做出如此膽大妄為的事來,好在天師神機妙算,才沒使其促成大錯,此乃在下管教失職,在下愿對天師作出補償,請天師看在聞人家平日忠心耿耿的份上,再給聞人家一次機會。”
此刻聞人功不止知道聞人昭被擒的消息。
更已經知道了護衛叛變的消息,由此不難推斷的出,聞人府護衛恐怕早有一大部分已經成了壽曹道的人。
即是說,聞人府幾乎已經完全喪失了自保的能力。
也是因此,聞人府上下已經亂做了一團,可謂人人自危。
若非這件事,他們恐怕還不愿相信孫寶已經準備對他們下狠手,還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無法自拔呢。
但知道了又能怎樣?
現在他們已經連一丁點反抗的力量都已經沒有,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對孫寶卑躬屈膝,祈求孫寶給他們留一條活路,不要將事情做得太絕。
因此現在聞人功跑來此處,也并未是為了給聞人昭求情,而是為了給聞人府求一條活路。
至于聞人昭。
此刻聞人府上下都終于意識到,她此前的那些話都是對的,聞人府的一再退讓并沒有使孫寶領情,他一直都在暗中實施著吞并聞人家的計劃,或許……一開始他們就應該向聞人昭所說的那樣,以最堅決的態度將孫寶與壽曹道趕出千乘縣。
然而關于這件事,他們全都選擇了避而不談,沒有人承認自己此前犯下的錯誤。
甚至剛才在議事堂商議的時候,還有人再一次將鍋全部推到了聞人昭身上,說什么若非聞人昭胡作非為,孫寶與聞人家還不至于撕破臉,或許還有更多緩和的余地……
有些人,脊梁一旦彎下去,就再也直不起來了。
但現在說什么都已經晚了。
他們能夠做的,就只是像一條狗一樣伏在孫寶面前搖動尾巴,祈求孫寶能對他們發一發善心……
“哦?不知聞人家主打算如何補償于我?”
孫寶見吳良并沒有插嘴打斷的意思,便像平時一樣面色不善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