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吉也是皺著一張老臉,凝神說道,“方才公子不是說過這個墓里可能有蟲子么?這聲音或許便是公子所說的蟲子發出來的。”
“老先生說得倒也不無道理……”
直到目前為止吳良都還沒有見過所謂的“冤魂”,尤其沒有見過這種能夠出現在人前的“冤魂”,所以暫時對此抱持保留意見。
不過于吉的話也確實是一個值得考慮的方向。
或許那稚童人影與白菁菁聽到的聲音根本就屬于兩種不同的事物,沒必要強行將兩者聯系在一起。
“所以,說了這么多,現在咱們應該怎么辦?”
曹昂的話就相對比較直接了,他雖然也關心吳良等人的推測,但更關心的還是最終得出的結論。
這是一個務實主義者。
“我們現在所在的墓道乃是一條死路,只能原路返回,不過回去的路上要觀察的更加仔細,若是能找出菁菁聽到的聲音來源,便能夠先搞清其中的一部分疑點。”
吳良想了想,說道。
“有才賢弟所言極是,那就走吧。”
曹昂聽罷點了點頭,當即又帶著兩名親衛走在了前面。
除了于吉這個尚未顯出過人之處的老頭,曹昂在用這樣的保護吳良等人,在他眼中,吳良、白菁菁、還有典韋,這三人可都是瓬人軍中極為重要人物,更是關系曹軍軍餉來源的寶貝疙瘩,無論誰出現了損傷都是巨大的損失。
不過這次他已經沒有像進來時那般奮力追趕,而是翻慢了腳步與吳良等人一道仔細的檢查著墓道,盡可能的去尋找任何異樣的東西。
事到如今。
曹昂儼然已經對吳良的工作有了全新的認識。
這事真不是什么人都干得了的。
墓中這壓抑的氣氛,以及這些難以用常理解釋的事情,就算是他方才也有些心悸,甚至背心都冒出了一些冷汗。
此刻他也終于明白了曹稟的感受。
難怪那個家伙絲毫不懼血腥殘酷的戰場,卻對這盜墓之事諱莫如深,死活不愿再來重溫一次舊夢。
現在曹昂也有類似的感受。
與其在這里與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斗智斗勇,他倒更寧愿去面對那些擺在明面上的敵軍,真刀真槍的廝殺戰斗。
最起碼,戰場上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么樣的敵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身力氣不知該往何處去使。
……
這次眾人放慢了腳步,更加細心的查探,果然很快就發現了一些不易察覺的痕跡。
只見就在方才那個稚童人影站立過的拐角之后,竟留下了一小灘不太明顯的潮濕印跡,使得這一處磚石的顏色看起來要比周圍略暗一些。
“有才賢弟,你來看這是什么?”
曹昂作為率先發現這個濕印的人,立刻叫兩名親衛將現場保護了起來,而后拉著吳良過來查看。
“這是……”
吳良湊上前去觀察了片刻,又用工兵鏟去觸碰了一下那處潮濕印跡。
再將工兵鏟拎起來時,上面竟扯出了一條透明的絲線……這玩意兒有點類似于拔絲香蕉上面扯出的糖漿絲線,顯得十分粘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