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轉念再想,孫業應該是真的一無所知,看起來也沒有害吳良等人的心思,至少沒有害黃月英的心思。
否則他舍命救下黃月英,如今又要放任黃月英被這木鵲困死,這又是圖什么,不是又有點脫褲子放屁的意味了么?
聽了孫業的話,眾人也是沉默了下來。
孫業不能提供有用的信息。
眾人又對魯班的事情,尤其是有關《公輸經》的事情一無所知,這木鵲似乎已經變成了一種無解的存在。
“呼啦——!”
“嘭!”
沉默之中,木鵲再一次自黑暗中飛出,以同樣的方式撞在“臨沖呂公車”上。
簌簌下落的灰塵之中,“臨沖呂公車”的搖晃幅度似乎大了一些,第二層的目標已經出現了斷裂的跡象。
眾人一籌莫展,卻沒有人再詢問吳良。
他們看到吳良的眉頭已經擰成了疙瘩,顯然正在冥思苦想,因此誰都不想在這種時候給吳良繼續增添壓力。
片刻之后。
“孫先生,你對自己的傷勢應該有所了解,我也不知道你這次能不能挺過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吳良忽然說道。
“咳咳……小人明白……”
孫業毫無血色的嘴唇微微抖動著道,眼神卻極為平靜,“小……小人只有一個請求,若是閣下有機會走出去的話……請帶上這丫頭,她若能活,小人也算為黃家……黃家恕了一些罪孽,死也……安心不少。”
說著話,孫業又盡全力抬起滿是血污的手,輕輕拍了拍一直在一旁守著他的黃月英。
黃月英這個年紀的姑娘,對仇恨并沒有太深的執念,更何況那些被孫業害死的弟弟素昧蒙面,也沒有摻雜太深的情愫。
反倒是孫業方才舍命救她,給她帶來了觸動更加直觀。
也是因此,經歷過剛才的事情之后,黃月英便一直在一旁守護著孫業,可惜她根本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施為。
但她臉上與眼神中的關切與緊張,卻是極為明顯,一眼變看得出來。
至少這一刻,孫業已經在黃月英心中完成了恕罪。
“我會盡力。”
吳良微微頷首,接著問道,“所以,接下來不論我對你做什么,你最終咽了氣都不能算是我的錯,只能怪你自己命短,你認同這個說法么?”
“你、你要對他做什么?”
聽到這話,一直都不怎么敢說話的黃月英忽然下意識的問道。
“?”
孫業僅剩的一只眼睛也是驚疑的看向吳良。
這話說的……他有一種特別不好的預感,感覺接下來吳良會在他身上做出極為可怕的事情,沒準兒會是生不如死。
甚至,孫業覺得自己現在就應該抓緊時間咽氣,絕對不能給吳良機會。
可惜咽氣這種事不是他說了算的,他雖然十分虛弱,而且昏昏欲睡,但這口氣卻還掛在胸腔里不肯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