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據他了解,女性還是比較注重儀式感的。
諸如后世的那些相識紀念日、相戀紀念日、結婚紀念日、生日……等等經常被粗線條的男人們忘記或忽視的日子,以及兩人之間發生過的一些比較特別的事情,幾乎每一個女生都能如數家珍,如此可見一斑。
不過這“水鬼”似乎有些不同。
如果不是時代不同導致的觀念差異,那么便可能是出于“水鬼”的閱歷與身份與正常人的差異,而發生的一些改變。
吳良比較傾向于后者。
因為同屬于這個時代的白菁菁與聞人昭,以及家中的那十個美人,她們身上或多或少還是表現出了對儀式感的關注,只是可能因為社會地位的緣故,不像后世那么明顯。
所以……吳良正在想應該繼續說些什么才能令“水鬼”與“河神”乖乖就范。
“立!”
“河神”不知為何竟忽然改變了主意。
“唉?”
吳良以為自己聽錯了,抬頭詫異的看向“河神”。
但“河神”卻并未看他,而是面色鄭重的望著“水鬼”,正色說道:“吾說立傳!你在這暗無天日的地宮之中陪伴了吾一十七年,這一十七年是吾這幾百年來唯一還能感覺的吾還活著的日子,終有一日你要先吾而去,吾什么都不曾給你,也什么都給你不了你,無論如何也要給你一個名分,便教這伙賊人與世人,為我們做個見證罷。”
“呀——”
此話一出,吳良明顯感覺到懷中的“水鬼”身子猛然顫動了一下,口中發出一聲嘶啞卻又顫抖的叫聲。
吳良聽不懂“水鬼”的意思,單從這一聲喊叫之中,他卻極為清晰的感受到了其中蘊含的深刻情緒。
“啪嗒!”
一滴溫熱的液體滴在了吳良掐住“水鬼”脖子的手上。
吳良側頭向“水鬼”臉上看去。
不知何時,“水鬼”那慘白消瘦的臉上已是布滿了淚痕,還不挺有豆大的淚珠自她那黑眼球極大的眼睛里面涌出。
若是之前,吳良看到這張臉,心中只會有恐懼與不安。
但此時此刻,吳良心中卻是另外一番感觸。
這絕不是因為“水鬼”很弱,弱到就連他都能夠輕易制服……而是他越來越覺得,“水鬼”可能就是一個活人,一個身世極為可憐的活人,否則她便應該不會出現在這暗無天日的地宮中。
“呀……”
一邊流著淚,“水鬼”又掙扎起來,依舊在不停的沖“河神”搖頭。
“不必說了,吾意已決。”
“河神”則面色嚴肅的說道,“這蟊賊說的不錯,為你立個傳對吾而言并沒有什么壞處,對你卻很重要,自打吾成了這副模樣之后,忘性便愈來愈大了,待你不在人世之后,或許過不了多久吾便會將你徹底遺忘,有人替吾記住你,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
這次“水鬼”依舊在搖頭,只是搖頭的幅度還是小了一些。
同時她的腿還有些癱軟,使得吳良掐著她的同時,還得費些力氣將其撐住,好在“水鬼”的身子倒也不是很重。
“蟊賊,接下來吾說的字字句句你都需好好記著,敢有一句疏漏,又或是出去之后胡編亂造,吾定不饒你!”
“河神”終于又用十分強硬的語氣對吳良說道。
“不敢不敢,這關乎小人的職業道德,小人自是要認真對待。”
吳良忙不迭點頭陪笑道。
他心里清楚,“河神”答應叫他為“水鬼”立傳,這可是一舉兩得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