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成羊的形體逐漸坍塌了下去,身上的骨骼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伸長開來,僅僅是幾個呼吸的功夫,便化作了不著一絲的人體!
“……”
眾人皆是瞪大了眼睛,任誰也沒見過如此古怪而又駭人的情景,只覺得自己的認知正在經受極大的考驗。
不過并非所有的成羊都發生了這樣的變化。
吳良默數了一下。
剩下的這三十只成羊中,其中有七只化作了人形,而剩下的二十三只則毫無變化,也就是說,那些應該是真羊。
這七具變化出來的人體有男有女,變化完畢之后便又一動不動了。
吳良走上前去仔細查看,確認他們早已全部殞命。
致命傷都在脖頸上,而且皆是一刀致命,干凈利落。
這傷口與那些沒有變化的成羊完全一致,也就是說,他們應該是死在同一個人、同一把刀、同一種手法之下。
通過這個細節。
吳良已經猜到了他們是死在何人手中——屠夫。
這又不是武俠世界,人人都是劍法刀法過人的高手,若非宰殺手法熟練到了某種程度的屠夫,很難造成如此利落并且如此統一的致命傷。
但屠夫在屠殺他們的時候知不知道他們并不是真羊,那就不太好說了……
“長公子,你看。”
吳良將這個細節指給曹昂查看。
“如今通過驗證,這批成羊中確實摻雜了一部分中了‘魘昧術’的人。”
曹昂沉吟著說道,“據我所知,這批成羊乃是我父臨時命人在陳留采購而來,負責采購與運送的人乃是對我家忠心耿耿的親衛,我自是不會懷疑于他,而瓬人軍只是負責接收,各個環節皆是十分透明,再加上這些羊與人傷口一致,與此事有關的嫌疑亦可以完全排除,那么此事若要追查下去,便應自這批成羊的出處查起,重點是屠夫與肉坊。”
“長公子說的是。”
吳良拱手說道,“此事還需盡快去查,做下此事的人定然知道此時不日便會敗露,八成賺上一筆之后便會立刻轉移。”
“正是如此。”
曹昂點了點頭,回頭對吳良說道,“有才賢弟,遇上這檔子事,我已無心再飲酒作樂,只好改日再來叨擾了……安民,你即刻隨我返回陳留,我們與那負責采購的親衛一同前往肉坊對質,定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諾!”
見曹昂面色嚴肅,曹稟本來還想向吳良要一壇子打包燒酒帶走,但最終還是一臉痛惜的強忍了下來,點頭應道。
“有才賢弟,改日再會,不必相送。”
曹昂接著沖吳良拱了下手,便帶著曹稟快步向外面走去。
不多時。
兩人與隨行的兵士已經上了馬,踏著一道煙塵出了瓬人軍駐地,消失在了吳良等人的視線之中。
望著他們的背影,于吉壓低了聲音說道:“此事應該叫咱們去查才對,說起應對邪術,咱們瓬人軍才是專業人士,更何況公子還身懷厭劾之術,那才是邪術克星。”
“老先生莫要抬舉我了,我的厭劾之術對著魘昧術未必有用,方才我便無法看出這些成羊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