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板的眉頭也是瞬間皺了起來,沉聲喝道:“我要聽你親口說出來!”
“小人不該在背地里議論使君,更不該在背地里詆毀使君。”
田翁頭也不敢抬一下,只是伏在地上甕聲甕氣的道,“小人曾妄言使君與強盜無異,一個年俸不足兩百石的典農都尉就敢收一萬石糧食,簡直不知所謂……其實小人當時只是隨口發了句牢騷,心中其實依舊對使君極為尊敬,請使君恕罪!”
“……”
曹老板面色微微變了變。
這顯然不是曹老板與吳良想要聽到的答案,他們現在更關心的是曹昂與曹稟的事情,也可以說是有關“魘昧術”的事情。
不過,這也算是個意外收獲,只是曹老板現在沒功夫料理這種小事。
“還有!”
吳良果斷繼續詐道。
“沒有了,真是一點都沒有了!”
田翁這次已是沒有任何猶豫與遲疑,搖著頭連連說道,“小人此前與使君并無瓜葛,便是張邈帶頭反叛使君時,小人也不曾支持于他,更是從未議論過使君,只有這次一時圖嘴上痛快說不了不該說的話,真的沒有了啊使君,小人愿以項上人頭擔保!”
“還不肯說是吧?”
吳良卻依舊不依不饒,回頭又對曹老板拱手道,“使君,此人冥頑不靈,請使君決斷。”
“使君,小人真的只有這次,其余時候絕對沒有冒犯使君,亦不曾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請使君明斷啊!”
眼見“死到臨頭”,田翁連忙更加大聲的告饒,眼睛都已經紅了,但卻并未說出什么有價值的東西來。
“來人!”
曹老板也知道吳良的意思是差不多了,終于不再與田翁廢話,大聲喝道,“將田翁與其族人帶下去好生看管!”
“諾!”
一隊兵士聞言沖了進來。
絲毫不理會田翁與田家族人的哭天喊地,推搡著便將他們強行帶了下去,客堂之內終于恢復了寧靜。
“有才……”
眼見在田翁身上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線索,曹老板終于又露出了焦急之色,看向吳良。
“使君稍等。”
吳良對著曹老板施了一禮,回頭又來到暗房之內,對此前已經交代過的光頭掌柜厲聲喝道:“你竟敢對我有所隱瞞,田翁已經全部交代清楚,我在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是死是活你自己決定!”
……
隨著渾身癱軟、尿了一地的光頭掌柜被拖出暗房。
吳良的審問終于結束。
除了此前光頭掌柜交代的那些情況,吳良的詐唬并沒有得到更多的線。
“使君,而今之際,便只有耐心等待戲司馬的消息了,倘若能夠找到那羊販子,便有可能找到長公子與安民兄。”
吳良目光低垂的對曹老板說道,“還有程太守,他如今正率人全城搜查,若長公子與安民兄還在城內,依舊有極大的可能被找出來,請使君稍安勿躁,我亦會即刻帶些人手前往牲口集市查探,盡全力將長公子與安民兄帶回來。”
曹老板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卻仿佛吐出了陽壽一般,那張原本看起來很有精神的臉龐瞬間頹然了許多,腰桿也隨之佝僂下來,看起來至少蒼老了十來歲。
他目光疲憊的看著吳良,聲音沙啞的道:“有才,你可知子脩對我而言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