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看那是什么。”
走在最前面的楊萬里亦是很快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指著那排房屋前面整齊擺放的一排卷成了筒狀的草席,神色驚疑的說道。
“……”
不只是吳良,眾人皆是順著楊萬里的手指看了過去。
只見有幾張草席的下面,正露出了幾只膚色已經慘白泛青的赤腳,那分明是人的腳!
所以。
那一排草席里面卷著的,難道是尸體?!
也是因此,他們才會聞到如此濃烈的臭味,而且是下過墓的人十分篤定的尸臭?!
“喀布爾,怎么回事?!”
吳良面色一冷,側目看向了旁邊同樣一臉驚疑之色、甚至有些恐懼的喀布爾。
典韋亦是順勢將一對手戟取了下來。
而瓬人軍兵士則進入了警戒狀態,同時不動聲色的斷絕了這一家四口的退路。
他們有理由懷疑這一家四口對他們抱有惡意,將他們帶來此處亦是心存一些不太明智的想法……若是如此,他們已經入套了,現在值得注意的已經不僅僅是這一家四口,恐怕還有隨時可能跳出來對他們不利的敵人,而且恐怕不在少數。
“公、公子,我也不知道這里究竟發生了什么啊!”
喀布爾已經習慣了瓬人軍眾人對吳良的稱呼,亦是連忙皺著一張臉對吳良解釋道,“我離開淵泉已經有六年之久,這六年來還從未見過阿旺叔父,也是前些日子阿旺叔父托人給我捎來了口信,說是教我帶著家人回來這里協助他做一些事情,我才跟上你們的商隊回來,我可以對祁連山起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公子!”
“公子,我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喀布爾的妻子亦是抱緊了自己的兩個孩子,頗為畏懼卻又強撐著對吳良說道。
就在這時。
“喀布爾?”
一個略顯沙啞的蒼老聲音自那排房屋處傳來。
眾人回頭望去,只見一名頭發已然花白的老者不知何時已經從屋子里走了出來,這名老者裹著一條上面掛滿了各色布條的袍子,脖子上掛著一串獸牙串聯而成的鏈子,兩個耳垂上面還戴了兩個頗為時髦的圓環狀銀飾。
“我就說方才隱約聽到了你的聲音,出來一看果然是你回來了。”
老者還不明白怎么回事,面露驚喜之色道,“你回來的正是時候,身邊還帶了這么幫手,喀布爾,你出息了。”
“阿旺叔,這、這些死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喀布爾此刻哪里有心思與老者互訴相思之情,自是連忙指著那些卷在草席中的尸體問道。
他略微估算了一下,這最起碼也有四五十個死人。
淵泉是什么地方他可比吳良清楚,這地方地廣人稀,一下子死這么多人絕對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這就是我叫你回來相助的原因。”
老者看向那些死尸,終是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聽說中原有一個叫做張仲景的神醫,他將這種死法叫做‘狐惑’,據說此病乃是淫氣過重所致。”
說著話的同時,老者將其中一個草席掀了開來,十分大方的將里面的尸首死狀展示給喀布爾與眾人觀看。
那是一具成年男子的尸首。
尸首身上一絲不掛,除了慘白泛青的皮膚與已經浮現出來的尸斑,最令人心悸與惡心的便是尸首身上已經潰爛的膿瘡。
這些膿瘡主要集中在死者的眼部、口部,還有陰部。
尤其是陰部的潰爛最為嚴重,使得那玩意兒看起來就像一條已經腐爛的大海參,就在老者掀開草席的同時,還有膿水從上面滴落下來,扯出了一條粘稠的半透明拔絲……
“嘔!”
白菁菁已經忍不住干嘔了一聲,連忙背過臉去不敢多看,順勢還捂住了諸葛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