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吳良心中駭然。
關于樓蘭古國的神秘消失,后世有一種猜測是樓蘭人為了利益過度開墾與砍伐,最終使得當地的水利與植被遭到了嚴重破壞,最終衰敗于干旱、缺水與生態破壞導致。
而面前的這部《伐祟令》,已經足以駁斥這種猜測。
樓蘭人不但非常愛護與珍惜樓蘭古國的生態環境,甚至已經達到了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地步。
除非……《伐祟令》中的法令根本沒有被鄯善王與官員嚴格執行。
為了搞清楚這一點,吳良還特意詢問了為他翻譯怯盧文的文官:“先生,你可知這《伐祟令》乃是何時訂立?”
“閣下請看,此處進行了記錄。”
那文官當著吳良的面將那卷木牘攤開,指著木牘最末尾的一列怯盧文說道,“庫羅來那三年,即是我樓蘭國立國三年時,由樓蘭始王親自訂立。”
也就是說,樓蘭古國立國不久之后,這部《伐祟令》便已經訂立,幾乎與樓蘭古國同壽!
“那么,如今這《伐祟令》可還具有效力?”
吳良接著又問。
“當然具有效力,便在上月還有一人因私自在孔雀河岸的綠地上放養駱駝被吊死在了城外刑場,如今那人的尸首還被掛在刑場示眾,用以警示城內居民與過路的商人,那時我還特意去刑場觀看了行刑的過程。”
文官正色說道,“這可是我國最有效力的法令,始王曾經下詔,此乃我族始祖的旨意,就連歷任樓蘭王都沒有權利赦免違反《伐祟令》之人的罪責。”
始祖,說的便是那些曾經出現在先王夢境中的帶翼之人。
“原來如此……”
吳良微微頷首。
若是《伐祟令》自樓蘭古國立國時便延續至今,現在吳良越發確定樓蘭古國神秘消失并非因為樓蘭人破壞生態環境自己作死,肯定有其它方面的原因。
如此一來,樓蘭王此前所說的關于孔雀河流量減少,羅布泊湖面縮小的問題,便越發有必要親自前去查看一番了。
正好吳良也想看看并未枯竭的羅布泊究竟是什么樣子。
因為后世早在他出生之前,羅布泊便已經干涸,甚至連張干涸前的照片都沒有留下,基本沒什么人能夠說得上來有水的羅布泊是什么樣子。
“勞煩先生幫我把那些書籍也翻譯一下,我要出去一趟,辛苦。”
如此想著,吳良已從懷中摸出一塊黃金遞到了那名文官面前,笑呵呵的說道。
“啊這、這、這……這如何使得?閣下乃是陛下的貴客,我怎敢收取陛下的禮物,若是教陛下知道了,定要將我治罪!”
那文官受寵若驚,連連擺手推辭。
“這是我對先生的一片敬意,就算陛下知道了也說不出什么來,先生不必多慮。”
吳良笑道,說著話已經強行將黃金塞入文官手中,而后便帶著于吉與諸葛亮走出了金匱閣,回去召集其他的瓬人軍骨干。
“恭送閣下!”
望著吳良等人的背景,那文官終于將黃金收入懷中。
如此待吳良等人徹底消失之后,他才拿出一卷新的木牘,用吳良等人看不懂的怯盧文奮筆疾書起來。
片刻之后。
晾干了木牘上的墨跡,文官又將木牘卷了起來,而后快步來到金匱閣之外的侍衛禁兵身邊,將那卷木牘交到侍衛禁兵手中低聲說道:“這是這些人今日閱讀過的書籍名錄,還有一些特別的言論與行為記錄,送去察木王子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