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吳良早有兩手準備,昨天就給他與察木王子設定了新的身份,為的便是防止這種情況發生。
“回家主的話,小人名叫劉能,乃是并州朔方人,十三歲開始便給一個匈奴行商做了幫工,常年往返于并州與西域之間,后來匈奴產于戰敗,那匈奴行商死于戰亂,于是小人的日子就再沒了著落。”
吳良連忙拱手說道。
察木王子亦是低下頭聲音顫抖的道:“小、小人名叫玉田,涼州敦煌人,與劉能一同給那匈奴行商做幫工,不過劉能是馬夫,小人則因為懂些西域語言,又對通往西域的路徑有些了解,因此做了向導,后來匈奴行商死了,小人與劉能沒了去處,平日里又有些矯情,于是便相依為命至今。”
不用說,這身份信息必定是吳良親自杜撰,因為這年頭就算可能有“劉能”或是“玉田”這樣的名字,也斷然不可能如此巧合的聚在一起。
并且還挪用了方瓊的一段真實可信的過往。
同時這身份細節亦是可以解釋察木王子那頗具西域風格的面容,合情合理絲絲入扣,自是不怕漏出什么馬腳。
“原來如此,我還道你們年紀輕輕為何便淪落到這般地步,不過你們運氣倒也不錯,流落多地竟沒有被人抓去做了壯丁。”
甄儼倒也并未繼續多問,笑了笑又道,“我就直說了吧,我府上正缺幾個夜巡的護院,你們二人年輕力壯應該能夠勝任,如此你們便不必再顛沛流離,亦不必憂心吃了上頓沒下頓,再者中山界內也沒人敢來我府上抓壯丁。”
甄儼沒有詢問吳良與察木王子“意下如何”,因為對于吃不上飯沒地方住的流民來說,這待遇已經等于施舍了,他們怎會有不情愿的理由?
“你們兩個交了好運了,還不快快謝過家主!”
旁邊那家仆立刻幫腔喝道。
“唉?”
察木王子再次愣住,這自是他想破腦袋也沒想到的事情,怎會如此?
最重要的是,他可是一國王子,而吳良亦是曹營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將軍,就算他為了接近甄宓能夠接受去做護院,吳良能接受么?
正當察木王子如此想著的時候。
“多謝家主!謝過家主!家主真是好人啊,小人……小人已經不知該說些什么好了,家主萬安,家主好人!”
吳良已是瞬間感激涕零,點頭哈腰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在吳良看來,這正是一個深入了解甄家與甄宓的絕佳機會,絕對比教楊萬里在外圍打探要效率的多,況且做護院又不是沒有自由的家奴,真要待上幾天沒發現什么他感興趣的東西,隨時偷偷溜走便是。
何況以他與察木王子現在的身份,接受此事才更加符合身份,更不容易引起懷疑與注意。
不過吳良心中其實也并非沒有疑慮。
雖然吳良與察木王子乃是流民之中極為少見的青壯年,被甄家留下來做夜巡的護院亦是符合情理,至少目前為止吳良還沒有發現值得懷疑的細節,但他總覺得還是得多留一個小心,不可掉以輕心……
而吳良沒有注意到的是。
就在他答應的同時,甄宓又不動聲色的回頭瞄了他一眼,那雙藏于眼瞼之下的重瞳再次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