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木王子一邊將一個大陶碗遞給吳良,一邊頗為自得的笑道。
說完他竟又從懷里面掏出四個粟米餅,將其中兩個塞到吳良手中,接著說道:“還有這餅,幸虧我眼疾手快,還有這里剛結識的幾個兄弟幫襯,不然一轉身的功夫可就一個不剩了。”
“我就躺這么一會,你都有兄弟了?”
吳良頓時對察木王子刮目相看,這貨的社交牛逼癥以前感覺挺煩人,但到了這種地方哪里有一丁點不適應,簡直就是如魚得水好么?
吳良甚至懷疑,若是叫這貨在這里待上一個月,他就能成為這些家仆中的老大。
“嘿嘿,他們覺得我見多識廣,又在西域行走過,料定我有過人的本事,假以時日一定會受家主重用,因此便主動與我交好。”
察木王子嘿嘿笑道,接著他卻又拉著吳良來到院子中一處沒人的角落蹲下,一邊吸溜碗里的熱粥,一邊以此作為掩護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方才與這些家仆說話時,聽到他們說起了甄宓……他們說甄宓年幼的時候有夜游的毛病,每每到了夜里,甄宓的房內便會時不時傳來一些古怪的聲音,有時甚至還會走出房門,在院子里面游蕩,第二日問她時,她卻又什么都不記得了,也是因此,在甄宓十歲以前,除了有侍女在房內侍寢之外,她的房門外面還要加上一把銅鎖,好教她無法從里面打開,免得睡夢中走出來出了什么岔子。不過他們還說,近幾年甄宓的夜游病似乎已經好了,因此已經不用侍女侍寢,房門外面的銅鎖也撤了去,他們巡夜時也已經有很長時間不曾聽到甄宓房內傳出什么動靜了。”
“夜游病?”
吳良亦是吸溜了一口熱粥。
這病后世倒是也有,而且比甄宓嚴重的大有人在,據他所知,這種情況也的確會發生在兒童身上,并且一般情況下癥狀是可以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逐漸消失的。
因此甄宓的夜游病倒也算是能夠符合吳良的認知。
不過他仍然對這個結論持保留意見,畢竟她可是甄宓,年幼的時候便已經有了許多傳說的甄宓。
“還有別的么?”
吳良接著又問。
“哦對了,他們還說甄宓是個命硬的人,其實也不能算是他們說的,聽說好像是一個精通相術的老者說的,那老者受邀前來府上為甄家子女看相,結果他看了一圈誰都沒有評論,只是指著甄宓一人說道:‘此女貴乃不可言’。”
察木王子接著說道,“后來府內便傳出了甄宓命硬的傳聞,甚至有人說甄宓的父親與大哥早亡,便是因為他們的肉體凡胎承受不住甄宓身上的貴氣所致,自此也就有了甄宓命硬相克的說法,說是天下沒有人可以妨她,只有她來妨旁人。”
“還有這回事?”
吳良微微蹙眉,此前楊萬里可沒有打探來這個消息,他并不懷疑楊萬里打探消息的能力,那么也就是說,這種傳聞可能并未傳出甄府,屬于甄家人自己在互嚼舌頭?
這種可能性并非沒有。
甄宓上面還有四個姐姐,他的哥哥應該也有婚娶,因此也得有幾個嫂嫂,而甄宓在甄府地位超然,并非沒有可能遭受到這些人的嫉妒,因此便有人說些閑話。
不過與此同時。
吳良又不由的想起了歷史上甄宓的兩任丈夫。
第一個是袁紹的兒子袁熙,結婚沒幾年就發生了官渡之戰,接著顛沛流離,最終年紀輕輕就被遼東太守公孫康殺死,首級獻給了曹操。
第二個便是曹操的兒子曹丕,此前爭奪了那么久,結果稱帝僅六年便一命嗚呼,享年三十九歲。
再加上甄宓那早亡的父親與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