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朝代與以孝治天下的漢朝相比便是小巫見大巫了,尤其對于王公貴族而言,這些人活的就是一張臉面,甚至在這種事上已經進入了互相攀比的畸形狀態,有的人為了安葬父母甚至不惜傾家蕩產,只為了不被人們當做不孝子看待。
尤其在這種大環境下,想要入朝為官便必須先被地方舉為“孝廉”,“孝廉”早就已經成了登堂入室的敲門磚,不論是誰被當做了“不孝子”,都無異于自毀前程,為天下士族所不恥、所唾棄!
陳留的王慶便是一個例子。
他爹死后家中早已入不敷出,結果王慶還是硬著頭皮將自家賴以生存的鹽行一家一家的質押出去,只為了給他爹一個風風光光的大葬,然后……沒過幾天就引來了賊人,最終慘遭掘墳。
完全可以想象。
如果不是遇上了吳良,王慶的王家此刻恐怕也已經徹底落寞,雖然未必便要流落街頭,但肯定不能維持以前的風光,而且若無奇遇,百年之內恐怕都不可能扭轉局勢,更不要說似現在一般做了整個兗州的鹽業大亨;
而另外一個,恐怕便只能是搶劫了。
這年頭又沒有可以使人一夜暴富的彩票,能夠發的橫財自然大部分也都只能是不義之財。
而且這個時代并沒有銀行與錢莊,要搶的還只能是大戶人家,畢竟這年頭一般的老百姓亦是處于水深火熱的狀態,沒有淪為流民便已經可以算是中產階級,只有真正的大戶人家才能夠為劉備提供他所需要的那筆橫財。
但就這兩百余人的話,這事恐怕是辦不成的。
畢竟大戶人家都住在郡城之內,而各郡城的守軍也不是吃素的,就他這兩百余人雖不能說是不夠守軍塞牙縫,但是守軍的數量絕對在他們之上,并且占據城墻之利,且不說劉備這些人能不能進的了城,就算能夠進城,并且辦成了事,也是極難從城內逃脫,再加上冀州還是袁紹的地盤……此舉無異于送死。
“難不成……”
想著這些,吳良不自覺的看向了已經哭完的劉備。
此刻劉關張三兄弟已經全部下了馬,關羽與張飛正在撫摸著劉備的后背,與他小聲說著一些什么,而劉備亦是已經拭去了臉上的淚水,只是眼中依舊帶了一層水霧。
大概也是礙于吳良等人還在旁邊。
劉備哭的十分突然,收的也是比較迅速。
片刻之后他已恢復如常,而后主動走上前來對吳良拱手鄭重說道:“想不到四弟竟是一位身懷異術的異士,大哥方才自作聰明倒叫四弟見笑了,不過請四弟放心,大哥此前的承諾并非欺騙,只是形勢所迫萬不得已罷了,大哥雖沒有能力明日便歸還四弟的糧食,但只要四弟信得過大哥,在此地稍微停留一些時日,大哥定會兌現承諾,加倍償還四弟!”
果然是要發一筆橫財么!
否則這番話又怎會說得如此篤定,與之前那沒有底氣的模樣相去甚遠。
何況甄宓已經把話說到了這步田地,劉備甚至因此自苦而大哭,便定是已經信了吳良身懷“相面之術”的事實,哪里還能繼續欺騙吳良自取其辱。
而且,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有求于吳良了……
“大哥不必如此客氣,這糧食本就是小弟自愿贈予大哥的,從未想過要大哥歸還,大哥不必放在心上。”
吳良笑呵呵的回禮道。
“人無信而不立,我既說出此話便應兌現,四弟不必多言。”
劉備堅持說道,接著話鋒又是一轉,看著吳良的眼睛笑道,“只是還有一事,大哥尚需向四弟求證,四弟既能看出大哥的命數,不知可能看出大哥所犯之小人如今身在何處,又姓甚名誰?”
“恕小弟無能,并不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