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招來所有人的側目,尤其是唐茵,沒想到淳妃會突然把自己拉下水,而且是在周恪跟前說她圓滑世故。
這個淳妃,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但這一張嘴,卻是帶著刀子,直擊要害。
偏偏這回連她反駁的余地都沒有,因為她確實沒有開口幫寧昭媛求情。
迎雪也沒想到淳妃說話做事這么大膽,敢當著眾人的面和皇上叫板,一開口也語出驚人,實在叫她驚訝。
“云錦,你送淳妃回……”周恪話沒說完,就看清是惜花伺候在淳妃身邊:“怎么不是云錦?”
顧太妃和淳妃感情好到連宮女都可以共享么?
“淳妃娘娘喜歡奴婢,便讓奴婢伺候了。”惜花應道。
“太妃在何處,身邊可有人伺候?”周恪隨口問道。
“太妃娘娘還沒起身,身邊有濃月伺候著。”惜花低下頭,借以掩飾自己對皇上的不滿表情。
周恪沒有再追問,心里卻在想果然只知道吃和睡的女人,一無是處。
他轉而吩咐溫大用:“先送雪兒回簾斯苑,再去請卓院判為雪兒看診。”
“是,皇上。”溫大用忙碌起來。
臨離開時,周恪對麗妃下令:“你在御花園跪著,沒有朕的命令,不得起身!”
“皇上,臣妾冤枉……”麗妃一聽這話嚇壞了,淚眼漣漣。
周恪卻扶著迎雪上了步輦,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御花園。
其他人見狀竊竊私語,顧長安心情不錯,笑道:“這是不是就叫一報還一報?麗妃,如果你不是這么惡毒,又怎么會教皇上抓個正著?你應該看清楚現狀,皇上如今的新歡是寧昭媛,也不看看自己進宮這些年有沒有機會侍寢,居然還敢動皇上的愛寵,那不是自取其辱么?”
當日麗妃害她,眼下不也遭了報應?
“你以為你能好到哪里去?近些日子,不也沒見你侍寢?你幸災樂禍什么?!”麗妃火冒三丈。
“起碼本宮不需要罰跪,你就慢慢在這兒耗著吧。”顧長安輕勾唇角。
她看向站在一旁看熱鬧的唐茵,主動攀談:“唐婕妤,隨本宮一起吧。”
“是,淳妃娘娘。”唐茵沒有異議。
在唐茵的陪同下,顧長安出了御花園。她說了一些皇宮的一些奇聞舊事,而后問道:“你進宮有些日子了,可還習慣宮里的生活?”
唐茵見她問些無關緊要的事,放下戒心,回道:“妾已經習慣了,勞娘娘掛心。”
“宮里頭時時有新人入駐,習慣就好。你看,你們這些新人也慢慢變成了舊人。”柔和的天光照在顧長安臉上,圣潔而迷人:“就像我們這些舊人一樣。”
唐茵慢下腳步,失神地看著淳妃的臉。
能說出這種話的人,自然是通透的。
可不是嗎?她們剛進宮的時候,個個對未來充滿了憧憬,眨眼間,她們也變成了老人,早沒有初初進宮時的興奮。
她倒還好,初初進宮時只想著能安身立命,不卷入后宮風云,現在呢,她已然不記得剛進宮時的初衷了。
“就到這里吧。本宮的路在這邊,你的路在那邊。”顧長安說著,上了步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