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婆子打的,還有她們都在看我的笑話。爹啊,痛痛……”小橙子用力擠出了兩滴淚,哇哇大哭。
因為孩子平時不哭,乖巧軟萌又可愛,周恪平時就喜歡這孩子。小橙子長這么大,他幾時看過孩子哭成這樣?
一時間他怒從心起,沉聲下令:“將馮氏拖下去,廢了她的雙手。其余人等拖下去,全部杖責三十……”
“恪兒,你不可以動馮嬤嬤,她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人!”鄭國夫人見侍衛欲把馮嬤嬤拖下去,著急得大吼一聲。
周恪看到被押跪在地的鄭國夫人,眸光微閃。他下意識側過了身體,淡聲下令:“放開鄭國夫人。”
顧長安看到這個細節。若放在以前,她大概不能理解周恪為何對鄭國夫人這般寬容,現在知道鄭國夫人的真實身份,她就明白,自古沒有母親跪兒子的道理,哪怕那個兒子是周恪,是南朝的帝王,這也是倫常。
鄭國夫人怎么就不想想,小橙子是周恪的女兒,是她兒子的親骨肉,也是鄭國夫人的親孫女,鄭國夫人怎么忍心對一個才三歲多的孩子這么殘忍?
這邊顧長安心緒紛亂,鄭國夫人已沖到周恪跟前道:“你不能動馮嬤嬤。”
“小橙子是當朝公主,皇上的親骨肉,乃金枝玉葉,馮氏逾矩犯上,罪該當誅!!”顧長安朝鄭國夫人緩緩逼近:“鄭國夫人,你且說說小橙子犯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你居然傷害一個這么小的孩子。都說人心是肉長的,依本宮看你是鐵石心腸。憑什么一個卑賤的馮氏能動皇上的親閨女,皇上還不能處治一個奴婢?”
鄭國夫人想反駁,但是顧長安句句在理,她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反駁才好。
說到底小橙子也是她的親孫女,她對一個才三歲多的孩子太過刻薄。
因為對顧長安的憎惡,她連帶不喜小橙子,可一直孩子何其無辜?
“皇上若不懲治刁奴,置皇室威嚴于何地?這不是告訴世人,無論是誰都可以踩在當朝公主的頭上撒野么?若皇上對小橙子還有一點憐憫,就該將這些杖勢欺人的奴才全部杖殺!!”顧長安厲眼掃向在場所有人。
眾人一聽到顧長安這話,全部嚇得朝顧長安磕頭,眾人異口同聲地求饒:“華妃娘娘開恩,皇上開恩,奴婢知錯了……”
顧長安牽著小橙子的手退至一旁:“一切憑皇上定奪。”
周恪深深呼吸,壓下心頭的怒意,他冷聲下令:“廢了馮氏的一只手臂,其余涉事人等全部杖責三十。”
他的視線掃過鄭國夫人發白的臉色。
這是他的母親,他不能動鄭國夫人,但是羅素罪不可恕,她縱容景陽宮的奴才,這是她這個主子的不是。
“淑妃御下不嚴,罪責難逃,貶為修儀,減除一年俸例!”周恪的視線定格在羅素的臉上,一字一頓地道。
羅素張了張嘴,想辯解什么,在對上周恪嚴厲的雙眼時,她就知道自己說什么都沒用。
口諭已下,周恪不可能收回成命,而且是她縱容了事態發展。若是她有心阻止,事情不會變成這樣。
“臣妾遵旨!”她頹然跪地謝恩。
顧長安去到羅素跟前站定,對她附耳:“此前你讓人攔住弄影,其實志不在看小橙子受欺負。你真正的目的,是想看到本宮受到刺激小產吧?”
羅素握緊雙拳,看著顧長安繡著牡丹羅案的精致花紋,啞聲回答:“娘娘多慮,我不敢有這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