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桂林拱手道:“言醫生,實在對不起。”
“這個混球,我早年忙于做生意,疏于管教,如今變得有些不成樣子了。”
“冒犯了,冒犯了!”
言非凡輕輕的擺擺手,示意沒關系。
廖桂林又唏噓道:“言醫生,你在美國遭遇的險情,我在網上看過報道,還有一些監控視頻。”
“這真的是險之又險呢,我這個旁外人看著都有些心驚肉跳,寒毛直立!”
言非凡輕笑道:“對我來說,只是受了一點小傷,算是有驚無險了。”
廖桂林恭維道:“言醫生,你一向是救死扶傷,自然是老天保佑,福大命大。”
他又嘆了一聲,說:“只是可惜了那位哈克曼醫生了,全美十大神經外科醫生之一呢。”
言非凡頷首道:“確實是可惜了。”
廖桂林又試探性的問道:“言醫生,你會去參加哈克曼醫生的葬禮嗎?”
言非凡搖搖頭,道:“這次意外讓我心有余悸,有了不小的心理陰影,很長一段時間應該不會出國了。”
廖桂林的這個問題,讓言非凡想到了一點。
他又補充道:“我會通過其他方式,向哈克曼醫生的遺屬表示慰問的。”
這時,秦風醫生敲門而入,廖桂林就帶著小兒子告辭走人了。
這一次,秦風帶來的來自軍方的腦瘤患者,其手術將會推遲到周五,作為言非凡的腦瘤穿刺注射技術的觀摩展示手術。
兩人就患者的手術方案做了一番交流,隨后話題又談到了哈克曼醫生身上。
“言醫生,我與哈克曼醫生在兩次國際醫學會議上有過比較深入的交流。”
秦風語帶惋惜的說:“相比其他人,他沒有那么高高在上,也沒有藏在骨子里的歧視,交流過程也相當坦誠。”
“唉,可惜了啊!”
言非凡贊同道:“他是一個比較純粹的醫生。”
秦風點了點頭,說:“哈克曼醫生曾經給我說過,他的爺爺、父親和幾個叔叔都是醫生,可以說是一個醫生之家。”
言非凡哦了一聲,有感而出道:“如今,我國的醫學之家,也是越來越多了。”
“附屬醫院就有很多的醫二代,醫三代。”
秦風輕嘆一聲,說:“說句心里話,如果有更好的選擇,我不會讓自己的孩子當醫生。”
“在我國當醫生太累了,風險也不小。”
他又無奈的說:“問題是,隨著階層固化,如今社會上這更好的選擇,是越來越少了,比來比去,醫生反倒成了退而求其次的最優選擇。”
言非凡一本正經的道:“以秦醫生你的層次和地位,比醫生更好的選擇,確實是不多的。”
秦風就是一樂,說:“按言醫生你這個說法,你將來的孩子,只能選擇做醫生了。”
言非凡就是一擺手,說:“將來,我有了孩子,我才不會管束他。”
“他每天過得開心就好,即便他將來一事無成也沒什么。”
言非凡這話是出自真心,這樣的生活,其實就是他自己想過的生活。
只是自小就要承擔重擔,由不得他肆意。
到了如今,習慣成自然,再加上內外部環境的束縛和塑造,就成了他的生活方式。
秦風輕笑道:“等你真有了孩子,就不會這么想了。這望子成龍,望女成鳳,是深入骨髓,根深蒂固的……”
忽然間,又有人推門而入,連門都沒有敲。
這個不客氣的家伙,就是精神科主任苗權。
他打量一番里間擺設,點頭道:“舒適度還算可以,能勉強充當疏解輔導室。”
“非凡,這次美國之行你是死里逃生,又親眼目睹身邊之人橫死,驚嚇、自責、無力感、焦慮、悲觀等等在所難免。”
“我特意空出了時間,上門給你做心理輔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