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濱海,附屬醫院腦外科邱閣辦公室。
辦公桌上的電腦顯示器上,正在播放一段視頻,視頻里顯示的拍攝背景,是一間病房。
視頻中,一對宛若姐妹花的母女是泣不成聲。
留著披肩直發的媽媽,哽咽著對著鏡頭道:“奇跡,真的是活生生的奇跡……”
“昏迷一百零五天,被醫院判定為植物人的丈夫終于蘇醒了。”
停頓了一下,她又滿臉感激的說:“言非凡醫生真的是無與倫比的醫學天才,實至名歸。”
“正是他主導研發的音頻刺激試驗療法,把我丈夫順利喚醒。”
留著馬尾的女兒,沖著鏡頭忽然喊道:“言醫生,謝謝您救了我爸爸,您就是我們一家一輩子銘記的大恩人。”
這時,鏡頭又轉向了病床之上。
床頭抬起三十度的病床上,躺著一個四十多歲,瘦瘦的長臉男子。
他沖著鏡頭,艱難的抬起右手,輕輕的揮了揮,聲音有些嘶啞的小聲道:“言醫生,謝謝您……”
邱閣按了一下鼠標,視頻暫停播放。
她的臉色,陰沉得都能滴出水來,抬頭盯著站在辦公桌前的青年醫生,質問道:“徐放,你跟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徐放張了張嘴,小聲道:“兩周之前,我在醫院的小花園里看到視頻中的媽媽在失聲痛哭。”
“我就上前問了問。”
“她告訴我,她的丈夫因為一次意外,腦干受傷,昏迷成為了植物人。”
“她天天跑來醫院,和丈夫講話,給丈夫翻身擦身體,但丈夫沒一點好轉的跡象。”
“她就要堅持不下去了。”
停頓了一下,徐放瞄了一眼邱閣的愈發黑沉的臉色,又接著道:“我就鼓勵她,不要失去信心,不要放棄,還舉例告訴她,言醫生就是在昏迷一年三個月后蘇醒過來的。”
“我還告訴她……”
徐放聲音不自覺的又放低了一些,“告訴他,言醫生正在主持一個音頻刺激課題。”
“這個課題就是探究,如何用音頻喚醒腦干型昏迷的植物人。”
徐放的頭低了一些。
“從那天開始,她,還有她的女兒,是天天的來找我,求我,希望對她的丈夫進行試驗治療。”
“她說,昏迷時間越長,蘇醒可能性就越低。她還說,丈夫的媽媽身體也不好,全家人都瞞著她,不讓她知道兒子出事的消息。”
“這時間拖的越長,就越難瞞……”
徐放緩緩的把頭抬起,迎上邱閣目光,說:“我一時心軟,就同意了。”
“每天下班后,我把她的丈夫偷偷帶進實驗室,對他的腦干部位進行定向音頻刺激。”
“我只是抱著試一試想法。”
“沒想到……”
邱閣黑著臉打斷道:“徐放,你清不清楚,我們的課題研究,還沒涉及到這一塊?”
“更是沒有獲得倫理委員會的批準,獲得人體試驗治療的審批和許可?”
徐放點點頭,說:“我知道,我也都告訴她們了,但是她們一直哀求。”
“我就沒能堅持……”
說到這,徐放語調變輕快了一些。
“幸運的是,結果還是不錯的。”
“邱醫生,我按照您和言醫生說過的內容,小心謹慎操作,經過一周多的不斷刺激,她的丈夫竟然真的蘇醒了。”
“邱醫生,我覺得……”
邱閣氣的就是一拍辦公桌,怒道:“你覺得僥幸的成功,就能免去所有責任嗎?”
“徐放,你知不知道,未經許可,擅自進行人體試驗治療可是醫學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