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畜生!”見狀,這老卒也是怪叫了一聲,然后絲毫不顧形象的往地上順勢一滾,勉強往另一個方向躲開太攀這一口。
“嗬……嗬……”艱難的喘息聲響起,太攀眼角的余光一掃,便是發現,傾斜倒伏的車架被退開,然后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形,從那散亂的直板橫梁當中站了起來。
這人**的上身裹了厚厚的白布,而此時,這白布已經是被殷紅的血跡滲透,不過即便是如此,這人的手上,也依舊是緊緊抓著那一柄血跡斑斑的短刀。
正是方才驅趕牛車的那人。
車架散開之后,車架當中的一些小零碎,如鈴鐺,木盒,絹帛,圓球等等,也都是在這山林當中,四處滾動起來。
太攀不動身色的,微微調整了自己的身形,以免得自己被前后夾擊。
在太攀這邊電光火石的戰局之后,戰場的另一頭,那斑斕猛虎的一撲一剪落空之后,亦是謹慎無比的,跳出了戰圈,落到了數丈開外,忽快忽慢的,游走起來。
低沉的咆哮,時不時的響起,叫人心中一陣壓抑。
難聽的鴉啼聲響起。
鏤空的木球,在山林當中隨意的滾動著,木球當中,藏了一只木質的烏鴉,無論那鏤空的木球如何滾動,那一只木質的烏鴉,始終是保持著自己的位置不變,而那刺耳的鴉啼之聲,正是由此而來。
“大師兄,師弟我這一次的性命,就真的是落在你的手上了!”那木球滾動到自己腳下的時候,拉滿長弓的陳明,飛快的松手,箭矢飛出的同時,將手中的長弓拋開,然后腳尖一勾,那木球,便已經是落到了陳明的手上。
“啊……!啊……!”難聽的聲音變得急促,那鏤空的木球粉碎開來,然后木球當中的那一只木鴉,飛到了陳明的肩頭落下。
“兩位先生,談一談吧!”陳明的聲音,在這山林當中響起,然后落入到太攀的腦海當中。
太攀的動作,稍稍的一僵,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有人類主動想要和獸類交流的。
但隨后,太攀的心中,冷笑聲響了起來。
在他看來,眼前這人,簡直就是瘋了,獸類,是沒有靈智的存在,此時彼此既然已經動起了手,那雙方之間,要么就是兩敗俱傷,要不就是不死不休,沒有第三種可能。
但偏偏,眼前這人,卻是擺出了一副罷戰和談的架勢來——這簡直是不可理喻。
縱然是自己有著靈智,能夠聽得懂他的話語,但那斑斕大虎,又如何能知曉他的意思?
或許,在那斑斕大虎的眼中,這人拋開弓箭的動作,只會引來那斑斕大虎的又一次撲殺。
太攀抬起頭顱,看向那斑斕大虎。
在他驚訝無比的目光當中,那斑斕大虎此時,竟也是停下了自己的動作,雖然其還依舊在不耐煩的繞著圈子,但先前那不死不休的架勢,卻已經是被那斑斕大虎給克制住。
“公冶一脈!”在那難聽的鴉啼聲響起的時候,這支歧山中的那存在,亦是察覺到了什么一般,臉色難看的站了起來,然后將目光,落到了支歧山的外圍,落到了太攀和那斑斕大虎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