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現在都還記得,他所駕馭的那四只倀鬼,在太攀的毒液浸染之下,一點一點的堙滅,最后直接消散歸入地府的場景。
半個多時辰之后,竹樓當中,獅戰才是在一蛇一虎的注視下,緩緩的清醒過來。
“師兄。”看著面前的太攀,獅戰有些不情愿的喊道,其身上的鬃毛緩緩抖動著,言語之間,頗有幾分垂頭喪氣的模樣。
……
獅戰的實力,在一眾小妖當中,絕對排的上前十,故而,在獅戰的挑戰落敗以后,這一片原野當中那躁動的氣氛,也都是隨之消散了幾分。
至少,在摸清太攀的底細之前,其他的小妖們,不會再貿貿然的打上門了。
“哈……”太攀的面前,胡為義懶懶的打了一個呵欠,張開的血盆大口中,有腥臭的氣味四散開,而在其身旁,有一個一身云錦宮裝的美人,雙手拿著一把梳子,用心的梳理著胡為義身上的皮毛。
“真是無聊。”胡為義慵懶的晃動著尾巴,在空氣中抽出一陣一陣的破風的聲音來,然后又打了一個呵欠。
太攀有些嫌棄的喚出了一陣妖風,將竹樓當中縈繞的腥臭的氣息吹散。
“很快就不無聊了。”幻做人形的太攀將目光從那云錦宮裝的美人身上移開,在竹樓當中走了幾步,停在窗口出聲。
陽光透過窗口灑落進來,穿透那云錦宮裝的美人的身軀,落到胡為義的皮毛之上,在其皮毛上,如同漣漪一般蕩漾開來。
——這云錦宮裝的美人,在陽光下,竟是沒有影子。
見此,太攀也是絲毫不以為意。
這云錦宮裝的美人,只是被胡為義所駕馭的九只倀鬼當中的其一罷了。
其原身,乃是南木之國的一位公主——就是那被匈奴人奸污之后自絕的那位公主。
在胡為義于長街之上撲殺那一群匈奴人的時候,這公主的一縷魂魄,就已經是被胡為義本能的收攝而去。
在支歧山中,太攀所見到的那幾個隱隱約約的影子,這公主,便在其中。
在胡為義成為妖,在經過那蒼蒼的老者點撥,開始實質上的駕馭倀鬼的時候,這公主,便是再度的顯現于這世間。
“你看。”轉過頭來,對著胡為義,太攀指了指這一片原野的上空。
在太攀伸手的時候,那蒼蒼的白云之下,又是數道兇戾無比的流光,筆直的往山外而去。
這一個月以來,太攀時常可以看到,一縷一縷的流光,涇渭分明的,往山外而去,到現在為止,太攀所親眼見到的流光,已經是有了上千縷。
這并不是一個尋常的情況——從太攀來到這萬靈山一直到現在,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