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天,一直走到晚上,一直到長街上的人流,一點一點的變得稀疏,太攀才是在一株老柳樹的面前停了下來。
老樹婆娑著,將太攀的全身都籠罩在那一片陰影當中。
這陰影當中,除開太攀意外,還有一位人族的修行者——許是因為在突破之后,心神難得的放空,大意之下,一直是走到了這老樹的面前,太攀才是發現了這老樹下的,身穿了一身褐色衣裳的人類修行者。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褐色衣裳的修行者,正望著遠方,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對太攀的出現,也是表現出了猝不及防的樣子來,沒有在第一時間,就選擇動手。
“原來只是一個堪堪化形的小妖,倒是嚇我好大一跳!”退出幾步,面前的停在這老樹的陰影邊緣,這褐色衣裳的人類修行者,勉強的估計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氣息和太攀身上的氣息的對比以后,才是做出了一副不在意的模樣,言語當中,也是帶著三分不屑。
在這人族修行者轉身的時候,太攀的瞳孔,也是猛然的鎖緊。
他認得這人類的修行者。
在一年多以前,他們一眾小妖們進城的時候,有一位人類的修行者帶著自己的一眾麾下,在長街的酒樓上挑釁群妖,當時,若非是哈三彈壓的話,一眾小妖們,只怕是當場就是和人類的修行者們殺成一團。
而太攀眼前褐色衣裳的修行者,正是當時圍在尋釁的那人類修行者旁邊的十余人之一。
“你在害怕?”看著這人的模樣,太攀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往前一步。
這褐色衣裳的人類修行者,言語之間,雖然滿是輕視,但從他先前的動作,以及臉色的變化,太攀卻是能夠看得出來,這人類修行者背后的茫然以及倉惶。
“怎么,你那主子不要你了?”太攀又往前幾步,然后停在這老樹的樹干面前,雙手環抱,斜靠在這老樹上,令這老樹的陰影之間,突然的多出了幾分婆娑的聲音來。
順著那人類修行者先前的目光看過去,太攀才是發現,在這一條長街的盡頭,赫然便是這大河城中,人類修行者的大本營,道宮的所在。
方方正正的大門兩側,各自立著一直睚眥的雕像,睚眥的背后,是兩排模糊的大字,字體隱隱約約,當太攀想要看清那文字的時候,隱隱的危機感,便是從太攀的腦海當中蔓延出來,令太攀放棄了這想法。
“你想干什么?”太攀這話說出來的時候,那人類修行者臉上的神色,便是在頃刻間,化作了一臉的倉惶,同時也是四下張望起來,一副不安到了極點的模樣。
“別再過來了!”見太攀還要靠近,這人族的修行者壓低了聲音,衣袖驀然之間垂了下來,將雙手攏住,這老樹的四周,天地元氣,也是隨之動蕩了起來,如同水面上突然綻放開來的漣漪一般。
看著那褐色衣裳的人類在剎那之間掐出了自己的法術,太攀也是停下了自己將要邁出去的腿。
“你現在退去,還能保住性命!”看著太攀的動作,這人類修行者臉上的神色,突然變得猙獰,言語之間,也是充滿了威懾。
可惜的是,在這個時候,這人類修行者表現的越是強硬,越是猙獰,就越是顯現出其內心的倉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