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攀停下來的時候,他眼前所見的,是一片明艷而又熾烈的紅。
這熾烈的紅色當中,充滿了勃勃的生機和無盡的野性。
這里,是血脈之源,一切妖靈體內,所顯現出來的血脈的源頭。
雖然從來沒來過此間,沒見過此間的景象,也不曾在書籍當中看過此間的記載,但只是一眼,太攀就已經確定了自己眼前的,是什么地方。
“原來那荒唐囈語,竟是真的!”太攀的腦海當中,震撼之意,化作轟響的雷霆,幾乎是要將他的意識給敲散一般。
“這天地當中,所有的妖靈體內,都流淌著來自于上古的血脈。”
“只要妖靈有機緣,他幾乎能夠忽略種族的差異,覺醒上古時期,任意一個種族的血脈!”太攀到現在都還記得,自己看過的那古籍當中,這一句的下面,被人用艷紅的朱筆批下無稽之談四個字——在這四個字的后面,是更多的紅點。
每一個紅點,都代表著以為前輩對最初的那寫書的人的駁斥。
“若是有人能見得此情此景,那無名前輩的心血,或許就不會落得這般的下場了吧!”為那位前輩惋惜的同時,太攀更是好奇,那位寫下那古籍的前輩,到底是有著怎樣天才的奇思妙想,才會早在無數年前,就預見到了妖靈血脈當中的真相。
在太攀面前的,是無數的艷紅的鮮血,這無數的鮮血,彼此相連,卻又互不相容。
幾乎是每一個剎那,那一滴一滴的遮天蔽日的排開的那鮮血當中,都有這狂野無比的嘯叫聲。
每一滴鮮血之上,都有一個威武到了極點的幻影,活靈活現。
這些幻影,有的慵懶無比,只是安靜的匍匐休息,有的,狂躁難言,嘯叫嘶吼,奔行不定。
有巨狼橫于星辰,肋生雙翼,無盡月光在其口鼻之間匯聚,這是傳說當中的嘯月天狼。
有猛虎腳踏西極,周身純白,一身的毛發豎起,鋒銳之際的氣機,幾乎是要將天地都撕裂。
……
還有優雅到了極點的神鳥,隨火焰而動,頭頂的冠翎分成五彩,背后的尾羽各展華光,一聲啼唱,抑或是翎羽掃過,便已然是天崩地裂……
這一刻,神話照進了現實,那無數的,只存在于傳說當中的存在,一個接著一個的,出現在太攀的面前。
太攀已經明白了這一處血脈傳承之地的意義,也明悟了這一處血脈傳承之地的所在——這一處地界,位于每一個妖靈的血脈深處。
這天地當中,每一位妖靈的所謂的血脈覺醒,其血脈的來源,盡皆是原于此地。
這些妖靈們,或是因為脾性相合,或是因為意氣相投,于冥冥之間,和這血脈傳承之地當中所存的無數血脈當中的某一類,形成呼應,在這呼應之下,于是妖靈體內那原本混雜平凡的血脈,便是一點一點的,向著古老轉變,當這血脈的濃度,達到了一定的程度以后,自然就顯現出來,這過程,正是每一位妖靈都曾期待過的,血脈覺醒。
看著自己面前的無數的血液,太攀已經知曉了他接下來應該做的事——他只需要在這些血脈當中,選擇其一,以自己的意識,合于這血脈之間,那這血脈,自然而然的,就成為自己體內血脈的來源,而自己在修行之際,自己周身的血脈,亦是會一點點的,想著這血脈的源頭轉變。
而這個時候,太攀也才是恍然驚覺,自己得了一個多大的機緣——這天地當中,有哪一位妖靈覺醒血脈之際,能如他這般,有著無數種血脈,供自己選擇。
“不!”
“不僅僅是轉變!”看著自己面前,那無數的唾手可得的血脈,太攀的心中,再都一蕩,那轟隆隆的雷霆聲,似乎是越發的狂野了。
看著這無數的血脈,太攀突然想到了,自己所得到的那名為“天門孕血藏神法”的傳承的真正的作用。
這法門提純血脈,不是為了令妖靈覺醒血脈,而是為了讓妖靈,真正的成為那血脈的源頭——比如,若是有妖靈得了龍之谷的血脈,那只需要是按著這法門一步一步的走下去,那這妖靈,絕對能夠將自己一身的血脈,全數滌蕩,從而化作一頭純血的龍族!
這血脈傳承之地,對于太攀而言,不是為了令他傳承哪一族的血脈,而是為了令他真真正正的,成為那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