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若非是他們自己按捺不住,帶著那憑依出現在了我的面前,而是在拖上些許時日的話,或許我的元神,便因為被喚走了一兩道魄,重新崩解成七魄,便縱然是后來那魘鎮詛咒的憑依被破除,我也只能渾渾噩噩的就此渡過此生了。”太攀的言語之間,七分忌憚,三分后怕之意,表現的淋漓盡致。
“那幕后之人,最好是不要叫我找到。”
“否則的話,定不與他干休。”太攀咬著牙道。
“那云道友怕是得要更努力的修行才是了。”兩人并肩走在川流的人群當中,徐求道的言語當中,也是帶著幾分調笑之意。
“連那些神祇們,都只是對此禍點到即止,那幕后之人的力量,由此而知。”
“云道友想要了結恩怨,只怕成就半仙,都不一定能夠如意。”
“原來這些號稱絕對中立,絕對公正的神祇們,也是欺軟怕硬的啊。”太攀壓低了聲音,沉著臉道,宣言的同時,太攀的心中,也是在冷笑著,若非是對神祇行事的準則有所了解的話,只怕這一次,太攀還真的是要被徐求道給套進去,然后對那些神祇,也都要生出一陣無名的怨恨來。
生靈的本性,是很難用言語來形容,也難用道理來推計的。
正常情況下,若是雙方有了矛盾,那恨也好,怨也罷,都是雙方之間的事,但若是這個時候,有第三人插手進了這恩怨當中,無論他是想要了結這恩怨,還是想要化解這恩怨,但只要這第三人插手之后的結局,不能如原本矛盾雙方的意,這個時候,哪怕這第三人,與這矛盾的雙方,都沒有絲毫的關系,那有極大的可能性,這矛盾的雙方,都會對這第三人,生出一陣無名的怨恨來——更不要提,在這一場爭端當中,太攀還被捉到了水獄當中,關了整整半個月。
這,就是生靈的本性,哪怕是修行者,也都是無法避免,世間種種爭端,無數糾葛,絕大多數,都是因此而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難舍難分。
“嘿,好一個雄踞天地的九大宗派!”
“不過,月有陰晴,云有聚散,便是這天地,都會有崩滅的時候,九大宗派,又如何能免俗?”
“我相信,縱然是九大宗派,也不會永遠高高在上,總會有跌落塵埃的一日。”太攀轉頭看著徐求道,目光當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輝。
“對嗎,徐道兄?”
“誰說的準呢。”徐求道也是搖了搖頭,當先穿過了長安城的城門,而這個時候,太攀的目光,也是四下一掃,找尋著自己的目標。
他先前皺眉,當然不是因為那魘鎮詛咒之術之后的后遺癥,這只是虛言托詞而已,畢竟,那魘鎮詛咒之術,縱然是拘走了修行者的三魂七魄,但有著諸節為太攀擋災,太攀的三魂七魄,又怎么可能會被這魘鎮詛咒之術所影響——但那魘鎮詛咒之術的名聲在此,任是誰來,也不會懷疑此時太攀的說法。
而太攀之所以會有所觸動,自然是因為他察覺到了又一處熟悉的氣機,那氣機,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又如何能瞞得過太攀。
那是一縷妖靈的氣機,而太攀,同樣的也是一位妖靈,而且因為那天門當中那神胎雛形的存在,就妖靈之間的等階而言,太攀也絕對是等同于上位者的存在,是以,那妖靈的氣機,在流露出來的一剎那,就已經是被太攀把握住,并且被太攀尋機而動,找到了那氣機的主人所在的方位。
而現在,太攀就在自己鎖定的那方位當中,在這無數的往來人群當中,用目光,搜尋著先前那妖靈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