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感受著這三位合道半仙言語當中的詰問,以及借題發揮之意,越淳風的心中,也不由得是暗暗叫苦。
欽天監遍布天下,每一州每一府每一縣當中,都有欽天監的人手——甚至,九大宗派內部,也未嘗沒有欽天監的眼睛。
而欽天監的人手來源,其一,是天地當中的散修,其二,便是各大宗派當中派出的人手——毫無疑問,欽天監的存在,雖然對于帝國的局勢穩定,有莫大的好處,但對于帝國當中的各大宗派而言,卻無疑是有著相當大的限制。
同樣的,雖然各大宗派當中的有識之士,都知曉,欽天監的存在,對于彼此而言,都有著好處,但這并不代表著,他們愿意接受欽天監的存在——他們雖然也同樣知曉,修行者行事,必然要有著自己的準則,但自己主動的遵守這準則,和被欽天監逼迫著,不得不去遵守那些準則,卻是有著本質的區別。
況且,欽天監的存在,對于這些宗派內部的凝聚力,也是一種妨礙——試問,若是宗派當中,哪一位弟子煩了戒律被欽天監拿住了把柄,欽天監由此找上門來,那宗派,是將這弟子交出去還是要保住這弟子?
將弟子交出去,這無疑是自己在破壞宗派當中的凝聚力,這是任何一個宗派的主事人,都不愿意接受的情況,但若是要保下這弟子,又或者是對這弟子執行宗法,這卻無異于是令宗派和欽天監,和這帝國相互對立起來,這同樣也不是這些宗派所愿意見到的。
故而,若是有了機會的話,各大宗派,絕對不會吝于廢棄這欽天監的存在——或者說,他們希望欽天監的職責,重新的回到先秦那般,只是僅限于觀測天象,推演風雨之類,而不是如同現在這般,耳目遍及四方,將天地之間的種種,都看在眼中,令各大宗派行事,都是充滿了掣肘——哪怕這掣肘,只是僅限于州府縣城當中。
是以,這三位合道半仙對越淳風的詰問,其目的,可想而知——他們不但是打算要欽天監背起這黽池縣的責任,同時更是要借此機會,打壓欽天監的力量,最好是令欽天監的人手,從各處州府當中撤回去。
“前輩容稟!”越淳風苦著臉色,低著頭緩緩的道。
“欽天監人手有限,各處縣治當中駐守之人,也都只是些氣之境的后輩。”
“這黽池縣中的局勢,無論是城隍廟的異動,還是這血祭的法陣,都是出自于神境大修,甚至于更高一層的前輩們之手。”
“欽天監的后輩們,不過區區氣之境,又如何能察覺到這些變故?”
“更何況,這一場變故當中,欽天監的后輩們,已然是全數身隕……”
“好了,你們也不要借題發揮!”
“欽天監的存在,是九大宗派,帝室,朝堂,以及神祇共同議定的。”
“你們各大宗派當中,也不乏有后輩在欽天監中歷練。”
“你們又何必將矛頭對準欽天監?”
“你們還是想想,此事到底應該如何了結吧!”見那三位合道半仙,將矛頭對準欽天監,長安都城隍,心有顧忌之下,也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
“是你們自己查出來,給我們一個交待?”
“還是我們自己去查?”只是,這長安城的都城隍,雖然是退了一步,但其言語當中的鋒芒,卻是越發的刺人。
“還是我們自己查一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