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悅耳動聽的聲音繚繞之間,太攀的意識,陡然清醒過來。
“是了,我是太攀。”
“一只蛇妖。”在意識清醒的同時,那一盞無限遙遠的燈輝,也是緩緩的出現在太攀的面前,就好像,其自點亮的那一刻,就在太攀的眼前一般。
太攀定睛一看,自己的面前,是一個小小的酒肆茶樓,而那如豆的燈輝,便是從酒肆茶樓的窗口處彌散出來。
太攀停在那酒肆茶樓的面前,門前,是一面旗子,旗子上有八個字——古往,今來,**,八荒。
這八個字,和太攀所認識的所有的文字,都截然不同,其上的每一筆每一劃,都是有無數的扭曲的符紋構成,這些符紋,單獨拿出來,太攀一個都認不得,但當這些符紋組合在一起,化作那八個字的時候,太攀卻是一眼,就將這八個字給認了出來。
或者說,不是太攀認出了這八個字,而是這八個字的存在本身,就該讓生靈所知曉。
所見,即所知。
旗子的背后,是一個門匾,門匾上的字跡,極其的古老,極其的隱晦,太攀竭盡全力,也只能是連蒙帶猜的,認出那字跡當中,有一個‘玉’字。
樓中,有隱隱的人聲傳來,繚繞不絕于耳,但當太攀想要仔細聽的時候,那些聲音,卻又陡然之間變得凌亂無比,叫太攀完全不清楚,這樓中聲音所講述的,到底是什么。
稍稍的思忖了一陣,太攀便是伸手,以一種極其自然的姿態,將這緊閉的大門,推開了一條縫,然后閃身進入其間。
樓中的裝飾,很是簡單——正中間,是一個高臺,高臺上,一排一排的書架,陳列著無數的竹簡。
高臺的最前,是一個面色奇古的道人,此時正攤開竹簡,口中講述不停——先前太攀所聽到的人聲,便是來源于此。
卻是活脫脫的一副,說書人講述話本故事的臺子。
高臺之下,是一排一排的蒲團,蒲團上端坐的,全都是修行者。
當太攀的目光,從這些修行者身上略過的時候,這些修行者,也都是有所察覺一般,朝著太攀遙遙示意,令他自己找地方坐下,目光當中,充滿了善意。
但這些善意的目光落到身上的時候,太攀卻是渾身上下一陣凜然——這些修行者不曾轉身的時候,太攀絲毫不曾察覺到,這些端坐于蒲團上,安安靜靜的聽著那臺上之人講述的修行者們,每一人身上的氣機,都是晦澀無比,玄妙莫測,浮生天地當中,太攀見過的煉虛合道的巨擘,也不只一人,但那些合道巨擘身上的氣機,沒有任何一人,能夠和這些端坐于蒲團上的修行者相比。
目光環視了一圈,這樓中的蒲團,只余下最右邊的那角落上,還有一個空位,其他所有的蒲團上,都有著修行者端坐,太攀沒有絲毫猶豫的,便是輕手輕腳的,走到那蒲團上坐下——當太攀坐下的時候,那高臺上,面向奇古的道人的聲音,才是清清楚楚的,出現在太攀的耳邊。
“這正是,洪荒衍化,分天地兩方,化四大部洲。”
“四大部洲,復又衍化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