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攀的遁光,也是緊跟在徐求道之后十余丈的位置。
“這倒是!”遁光中,徐求道的聲音傳來,“不過,此事先放下不提,等到了黽池縣再說!”
黽池縣和弘農郡之間的間隔,不過三四百里,兩人遁光之下,不過一個多時辰,黽池縣的城墻,就已經是出現在兩人的眼前。
“這就是古澠池舊址么!”徐求道出聲,好巧不巧的,這一次兩人遁光落下的地方,也是在黽池縣西邊的黽池之畔。
“好一個山明水秀之地,可惜,人跡全無,實在是太過于的虛無縹緲!”目光在這黽池的水面上環顧了一圈之后,徐求道也是發出了和先前太攀來到這古澠池之時,一般無二的慨嘆。
慨嘆之后,一枚玉牌,從徐求道衣袖當中飄出,然后懸在徐求道的眉心之間。
徐求道的雙手,也是合攏,十指之間,一枚一枚的印決,不停的變幻,叫人目不暇接。
太攀的眼前一片,盡是那飛速而動的手指,在空中跳躍出一片又一片的音符來,但當太攀想要看清,徐求道手中掐出來的印決,到底是什么時候,太攀眼前的那一片音符,卻又都是化作了一片迷蒙,叫太攀無論如何,也看不清其間的軌跡。
這卻是每一個宗派當中,都會有的秘法,若是不然的話,哪一家宗派的修行者,在外面多用幾個法術,多掐幾個印決,豈不就將宗派的底細抖了個底朝天?
是以,每一個宗派當中,都有專門的秘法,在修行者施展印決法術之際,以作掩飾,而那些不會此類秘法的散修們,則多做廣袖道衣,掐訣之時,將雙手籠于衣袖當中,以做掩飾。
見狀,太攀也是偏轉了目光,不在試圖去窺視徐求道掐出來的到底是什么印決——當徐求道手中的印決停下的時候,懸浮于其眉心處的那一枚玉牌,已經是緩緩的轉動了起來,玉牌的兩面,幽藍與赤紅,閃爍不定,冷熱水火之意,交替輪轉,然后,恍惚之間,有鳳鳴龍吟一般的聲音,浩浩而起,回蕩在這古澠池那平靜的水面上。
聲音似乎是從遙遠無比的亙古而來,帶著無與倫比的蒼涼的氣息。
聲音回蕩之后,這古澠池的水上,有一圈一圈的漣漪擴散開來,這漣漪,很快,就從水面上,擴散到整個虛空之間,然后,整個黽池,就在田攀的眼前,如同鏡子一般,陡然炸開——這古澠池上,竟不知是于什么時候,被人布下了一個幻陣,太攀兩次來到這古澠池,所看到的,都只是這幻陣所展現出來的景象。
“好一個幻陣!”太攀也是不由得感慨起來——自己兩次來到這古澠池,竟從來不曾發現,自己所見到的景象,竟都只是一場幻夢!
這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這一處幻境,瞞過太攀,并算不得什么,但不要忘記,這黽池縣中,可是有著三位合道半仙,以及那位都城隍,整整四位合道半仙級別的存在,降臨此間,都不曾發現,籠蓋于這古澠池上的幻境,布置這幻境之人,與幻陣上的造詣,可想而知!
這樣的存在,無論是去到哪一個宗派,都是能夠成為座上賓的存在——但這樣的一個人,卻偏偏選擇了十二元辰!
“不,不是幻陣!”太攀感慨之際,旁邊的徐求道,已經是收起了懸浮于眉心處的那一枚玉牌,準確來說,那是一枚玉符——當時太攀于長安城朱雀大街上的,上演一出水火相爭的時候,徐求道借機祭煉而成的一樁異寶。
“不是幻陣?”太攀的連上,也是露出了驚異的神色來,同時太攀的目光,也是四下環視這,這古澠池真正的模樣。
鏡子一般的湖面上,水鳥成群結隊,來回自如,四周,是一圈圍繞湖面的,用碎石鋪成的小徑,小徑之間,有幾截似碼頭,又如斷橋一般的東西,蔓延到湖面上……
“不是幻陣,那是什么?”
“是蜃龍!”徐求道同樣是環顧著這古澠池周遭的景象,不緊不慢的說著,在其言語之間,黽池的中心,水面緩緩的蕩漾著,從四周緩緩分開,一個東西,被流水托舉著,漂浮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