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人遁走,太攀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追殺的想法。
雖然他有把握,和那金雕聯手,不,哪怕只是他單獨一人,也能將這修行者斬殺,但這期間所需要冒的風險,卻不是太攀所愿意承受的,或者說,不是太攀所能承受的。
好在,那手執羽扇的修行者,雖然遁走,但下方的那四十余的人類修行者,在一位憤怒的神境大妖面前,卻是沒有絲毫逃命的余地,那神境大妖撲展著雙翅,只是數個呼吸的時間,那些人類的修行者,便是在風暴雷火的席卷之下,鮮血淋漓的,陳尸于地上,然后在雷火之間,化為烏有。
“不知,是那位朋友暗中相助,還望朋友獻身一見,援手之恩,羽驚風永世不忘!”將這戰場清理一番之后,那金雕才是落了下來,張開羽翼,將一眾小妖們護在身后,而后用沙啞的聲音道。
雖然不曾察覺到太攀的動作,但這金雕心中也清楚,方才那手持羽扇的修行者,突然之間的驚慌失措,舍棄那御劍的修行者而不顧,必然不是沒有原因,而究其根源,最大的可能,便是周遭有人,以一種令他完全無法察知的方式,給了那手持羽扇的修行者極大的壓力,如此,才是令那手持羽扇的修行者,轉瞬之間亂了章法,從而是給了自己翻轉戰局的機會。
不過,這陡然出現的第三人,敵友難測,是以,在以感激的語氣問出聲的同時,這金雕,也不忘以羽翼,護住身后的一眾小妖們。
“怎么他們還是這一副原身的模樣?”
“莫非,是天師府之人,在他們身上動了什么手腳不成?”在這金雕出聲的同時,太攀也是奇怪的看著自己面前,那些戰斗結束之后,以依舊是保持著原身模樣的一眾妖靈們,心中驚疑不定的,暗自揣測著。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天師府,對著天罡地煞雷火陣當中的局勢,或許還真的是如他所想的那般,有著一定的掌控力,想到這里,太攀不由得對自己方才的決定,生出了三分慶幸之意來。
“這天罡地煞雷火陣中,處處皆敵,為何還要以本相游走,徒生事端?”疑惑之間,隱匿于巨木背后的太攀,還是問出聲來。
若真是如他所揣測的這般,那這天罡地煞雷火陣當中,那些被天師府捉來的妖靈,其局勢,比起太攀所預想當中的,還要來的殘酷。
太攀很清楚那些進入這天罡地煞雷火陣當中的修行者們的想法——他們當中,絕大多數,都是為了機緣而來,這機緣,主要是那些伴隨著這福地的孕育而出現的天材地寶等等,但除開這些天材地寶之外,更多的,被天師府拘禁而來的妖靈們,才是這些修行者們,真正的目標——那些天材地寶,固然珍貴,但若是沒有足夠的機緣的話,又有幾人能夠得到哪些天材地寶?便縱然是得了那天材地寶,有沒有足夠的實力來保護,同樣也是一個問題。
但這些妖靈們就不一樣了——這天罡地煞雷火陣中,妖靈的數量,足足上萬,那些為了機緣而來的修行者們,對天材地寶生出垂涎之心,在尋常不過,然而,面對著在天罡地煞雷火陣中,可以稱之為‘唾手可得’的妖靈,以及從這些妖靈們身上取來的獵獲,又有幾人,會無端的生出垂涎之心來?
是以,這些涌進這天罡地煞雷火陣當中的修行者們,絕大多數,都是將自己的目標,放到這些被天師府捉來的妖靈們身上——這萬余的妖靈們,對于這些涌進這天罡地煞雷火陣當中的修行者們而言,就是一次前所未有的,饕餮盛宴。
在這樣的情況下,那些妖靈們,如是能夠以化形之身潛匿躲藏,或許還有機會,逃出生天,但若是依舊以原身四下而動,那就真的是將自身,置于必死之境了。
“這位朋友有所不知,在將我們投入這天罡地煞雷火陣之前,天師府之人,就以秘法定魄針,鎖住了我們的眉心祖竅。”
“這定魄針之下,我等的三魂七魄,俱不得動,又如何能夠以化形之軀走動?”
“想來,這天師府之人,也是擔心,這法陣當中,人妖混雜,不慎之下,叫我們走脫一二,從而是令他們臉上無光!”那金雕搖著頭,緩緩出聲,聲音異常沙啞,沙啞當中,還有著一些垂暮之氣,就好像,這金雕,已經步入了晚年,壽元將盡一般。
這個時候,太攀才是注意到,這金雕身上,那翎羽上的黯淡無光,除了是因為傷勢之外,更多的,是因為這金雕,本來就已經快要接近壽元之限。
“定魄針?”太攀皺了皺眉頭,這秘法,他也知曉,乃是天師府,特意為了他們妖靈而可以推演出來的一種秘法,定魄針下,所有的妖靈,都會被封死變化,只能顯化出原身來。
最奇異的是,這定魄針,只有在面對妖靈的時候,才會有實質的效果,若是其面對的,乃是人類的修行者,那這定魄針落下,就如同是清風拂面一般,全然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