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者,絕不認命!”太攀按住劍柄的右手上,根根青筋,暴裂而起,令太攀那原本修長的手掌,看起來恐怖到了極點。
“只需一劍之力么!”太攀的目光,落到了那正在緩緩變得模糊的,位于天機位的雷火柱上。
從那長平劍上傳過來的感覺很清楚,那被無窮殺機所籠罩的長平劍,只需要落到了雷火柱上,其劍鋒上的余威,便足以是將那雷火柱給崩斷——可惜,在那天師府的老道人出手之后,那寸許的距離,便是成了天塹。
似乎是擔心自己的動作,會驚擾了那長平劍一般,那老道人用劍鞘收攏長平劍的威勢的動作,顯得極其的小心翼翼,等到那長平劍的劍刃,被攏入劍鞘一半以后,那老道人,甚至是放棄了整飭那雷火柱的舉動。
顯然,在這老道人看來,此時收取那長平劍,比起那雷火柱而言,還要重要的多。
至于其原因——此刻和那長平劍之間的感應,還不曾斷絕,是以,只是轉瞬之間,太攀便是察覺到了其中的原因。
那長平劍的氣機,和那雷火柱的氣機,相互牽制之間,已然是形成了一個平衡,這平衡,稍一打破,那長平劍上的余威,便是毀爆發出來,縱然是在那老道人的護持下,這余威,不至于是將那雷火柱斬斷,但將那雷火柱的威勢,打滅三分,卻還是不難的。
若是在尋常時候,兩害相權取其輕,這老道人,自然是不憚于用這雷火柱受損的代價,以保全這雷火柱的存在,但如今,既以控制局勢,又在這雷火柱將要鍛造成型的當口,這老道人,又豈能容得這樣的情況發生?
這老者小心翼翼的動作,無非是投鼠忌器而已。
“也就是說,還有機會么!”太攀暗自道。
那老道人的注意力,已經是從那雷火柱上,完全的落到了那長平劍上,正在用長平劍的劍鞘,收斂長平劍中的威能。
在這過程當中,若是有人能夠擾亂那老道人的動作,令那長平劍的鋒芒,重新的從劍鞘當中展露出來的話,那長平劍,未必是沒有機會碰到那雷火柱……
在太攀想道這一關節的同時,那天機位處,隱匿了行跡,不曾和風孝文一起,踏進那雷火柱下的六個神境大妖,也都是齊齊的想到了這一層關節——是以,這六位大妖,都是不約而同的,顯化出了真身來。
一虎,一狼,一蝠,一雞,一犬,一木。
或許這六位神境大妖,還不清楚那長平劍和雷火柱之間的關聯,但這并不影響他們所做的決定——那老道人的動作,也是謹慎,他們就越是應該,要破壞掉這老道人的打算。
這老道人,想要動靜盡可能的小,那他們六人,便舍棄一切,將這動靜,盡可能的鬧大!
風孝文的籌劃,已經填上了近百位的神境大妖的血肉性命,好不容易,到了收尾的時候,又怎么可能如此波瀾無聲的被終結?
于是,虎嘯,狼嚎,雞犬騰躍,數百丈的真身,轟隆隆的,撞了過去……而他們的目標,不是那老道人,也不是那長平劍,而是那閃爍著無窮的雷火柱!
“孽畜敢爾!”見這一幕,那老道人的目光當中,也是顯現出無與倫比的憤怒來,心念只是一動,一枚明晃晃的鋼圈,便是從那老道人的須發之間顯化出來,帶著無與倫比道的威勢,朝著最前頭的那一只大虎當頭打下。
只是一擊,那斑斕的大虎,便是被打得腦漿迸裂,周身的生機,徹底的消散——只是這大虎雖然身死,但其真身,卻也依舊是朝著那雷火柱撞了過去,那老道人見此,冷笑了一聲,袖袍卷動之間,那延伸空間的手段,卻是被再度施展出來,雷火柱下,兩三里之地,便是在頃刻之間,化作了無窮無盡的泥沼,將那六位大妖的身形,盡皆凝滯于其間。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真身為蝙蝠的大妖,陡然張口,天地元氣,方圓數里的天地元氣,都是劇烈無比的波動起來,而那正緩慢的,將那長平劍收入劍鞘當中的老道人,也是忍不住身形一顫,他手上的劍鞘,已經是裂開了一條口子,而在那劍鞘的裂口處,這老道人的手上,一條血痕,清晰可見……
這六位大妖都不是傻瓜,他們自然是清楚,連風孝文想要斬斷那雷火柱,都要趁著那雷火柱尚未成型的時候,以將要通靈的神兵斬之,而現在,風孝文已經隕落,那將要通靈的神兵,也被那老道人鉗制,憑借他們六人的力量,想要打破了雷火柱,又怎么可能?
是以,他們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那長平劍,準確來說,是那老道人手中,能夠束縛長平劍的鋒芒的劍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