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師兄啊,我擔心的,就是這位長生仙人吶!”看著藏鏡天,在第一時間,先想起了那位長生仙人,并且自然而然的,將那長生仙人,當做了最大的倚靠,張白石的心中,也是暗自一嘆,只是,他這心思,卻無法宣之于口,沉默一陣之后,張白石也是勉強的笑道。
“也是,有著這位上真在,我天師府的傳承,總歸不會有失。”
“只是,這位上真,是為了覆滅萬靈山而來。”
“如今萬靈山已經傾覆,這位上真接下來要做的,也就只有那更易天數之舉。”
“待那之后,這位上真,怕是不會在這浮生天地當中久留。”
“而那更易天數之舉,有迫在眼前——這也即是說,這位上真,或許就在這一兩年間,便會離開這浮生天地,又如何能視之為依仗?”張白石搖了搖頭,眉眼當中,盡是苦澀。
“道主之慮,不無道理。”聽著張白石的分說,藏鏡天也是停下了腳步,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幾個呼吸之后,藏鏡天便是心中一動,他好像察覺到了暗藏在張白石話語當中的意思。
“道主還是想得太多。”藏鏡天撣了撣自己的衣袖,“布置一個祭天的法儀,就已經是將我天師府歷代的積蓄,花了個干干凈凈。”
“此番那法儀損毀,想要再布置第二個。”
“以我天師府一派之力,恐難以支撐。”
“九大宗派,同氣連枝,加之我天師府此舉,亦是為了人族萬載傳承,全無私心。”
“昆侖等八大宗派,有豈能對此大事,置之不理?”
“依師兄愚見,這法儀的鋪陳,當分頭而行。”
“道主你坐鎮益州調度四方,清理天師府中的庫藏,看看要布設這法儀,還缺了些什么東西,而愚兄而是走訪各大宗派,與各宗相商。”
“如此,鋪設法儀的材料,或許能快便能夠收集齊第二份。”
“縱然是有些神材,獨一無二,但只要這東西,還存在于這天地當中,我九大宗派攜手,窮極整個天地之下,哪怕是多花費一些時日,也終歸是能夠將之找出來的。”藏鏡天說著,頗有一種大醫凌然的感覺。
聽著藏鏡天的回應,張白石心中慨嘆更甚——他心中所想的,又哪里是藏鏡天所領會的這么一回事?
他已經在不經意之間,說了那長生仙人,不可視之為依仗,但藏鏡天的打算,卻依舊是將那長生仙人,視為最大的依仗,而且內心的謀劃,也只是為了多拖延一些時間,將那長生仙人,滯留于這浮生天地當中。
“師兄啊,若真是那長生仙人,滯留于這浮生天地當中一兩百年,那日后,這浮生天地當中的天師府,到底是祖師傳承下來的天師府,還是這長生仙人的天師府,可就說不定了呀!”這難以宣之于口的言語,不住的在張白石的心中回蕩著,但他心中,再如何的感慨,也只能是將這心思,壓在心底,不敢有絲毫的表述。
如今的局勢,已然是天師府離不開那長生仙人,需要依仗那長生仙人的力量,保全傳承,而不是那長生仙人,需要天師府的配合,來完成他的謀劃。
“這局面,怎么就落到了這樣了呢?”張白石目光當中,滿是陰翳的神色,他的謀劃,本該是天衣無縫才對——行事穩重的藏鏡天,坐鎮于萬靈山之前,又有那十余萬的妖靈性命在手,無論是戰是守,藏鏡天都應該是從容無比才對。
等到雙方在一次又一次的試探,交戰當中,耗干了心頭的一腔血勇之后,才是輪到他和那長生仙人的登場。
在雙方的士氣都下降到一定程度之后,一位長生仙人的出現,足以是將彼此的戰心戰意,都拉倒一個極其懸殊的對比上,而有了這長生仙人在側,便縱然是決死之戰,萬靈山一方,也必然是束手束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