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有分寸。”胡為義的言語,越發的沉悶起來。
他和那戶姓羊的人家的淵源,可以追溯到他成就妖靈之前——胡為義最早的時候,也只是一頭尋常的猛虎,而其開啟靈智的原因,便是因為,他還是一頭幼虎的時候,被那南木之國的公主帶進宮中,然后又遇到了那傾心于那公主的,公冶一脈的士子。
正是因為和那士子的交流,胡為義,才是一點一點的,開啟了靈智,然后在那公主死亡之后,胡為義,一朝之間覺醒。
毫不客氣的說,若是沒有那公主,沒有那公冶一脈的士子,便沒有今日的胡為義。
對于那公主的恩情,胡為義已經是用血灑長街,做了償還,但是那位公冶一脈的士子,胡為義卻是至今,都沒有找到償還的機會。
那士子,雖然是公冶一脈,但卻非修行之人,是以,那士子,自然也如常人一般,有著生老病死,而胡為義在城西所遇到的那一戶姓羊的人家,便和那公冶一脈的士子,有著幾分血脈上的聯系。
正是如此,胡為義這些時日一來,才是一直逗留于那戶人家當中,幫那戶人家,做一些雜事之類。
“師弟,你搞清楚,你的身份,瞞不過別人。”
“你縱然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那些族人們著想,也要為那戶人家著想。”
“你以為,以天師府的行事風格,若是知曉了你和那戶人家的聯系,會如何對那戶人家?”
“你這不是在償恩,而是害人害己。”見胡為義心中還有些不情愿,太攀的言語,也是變得冷厲起來,對于人族,太攀雖然沒有太大的惡感,但也絕對沒有什么好感,那迷夢當中的數十年,人情冷暖,他可以說是體會的清清楚楚,自然也清楚,那些人類,到底是什么樣的性情。
“師兄,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片刻之后,胡為義才是搖了搖頭。
……
“云道友。”正午的時候,胡為義已經是安排好了那四十來個小妖們,分散出了這長安城,而太攀這個時候,也是踏出來長安城的城門口,長安城的城門處,徐求道的身影,出乎意料的,等候在此間。
“徐道兄。”太攀朝著徐求道見了個禮。
“云道友這是要往何處去?”徐求道臉上的神色,似笑非笑。
“哪里去?自然是去搏命。”太攀臉上帶著苦笑,和徐求道一起,走到一株柳樹旁邊停下。
“我原本以為,能夠一步而成元神,已然是超凡脫俗,平日里行事,也不乏驕矜之意。”
“但在那無回谷中走了一遭之后,我才是發現,雖然成就了元神,但在這天地之間,我依然是什么也算不上!”
“那些闖進無回谷的大妖,哪一個不強于我?”
“但這些大妖們,又有哪一個,活著從無回谷中走了出來?”
“徐道兄你提點我,往那雷火柱而去的時候,我才是陡然驚覺,縱然同為元神,但我這般的散修,和徐道兄你這般的大派弟子,其差距,又怎么可能是成就了元神,便能夠磨滅?”
“我們這般的散修,命如荒草,無論是祭煉法器的珍材,還是修行所用的秘法,都得用性命去拼。”
“而道兄你們,這些東西,卻早就有師門長輩,為你們謀劃,而后以歷練之名,將這些東西,交托于你們之手。”
“若是不趁著在元神之路上,先行一步的機會,多掙一些資本,只怕等到其他人先后成就元神之后,我云行舟,就再也沒有行于道兄背后的資格了。”說道這里,太攀心中的苦澀之意,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