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相應的,我天師府,也須得給他一個面子,便是說,這些行動,都只能在私下里進行,不能提到臺面上。”
“就如同先前我等與袁盎的默契一樣。”
“無論水底下如何的洶涌,但水面上,依舊是波光粼粼,花團錦簇。”這懸著祥云蝙蝠玉佩的中年道人,睜開叻雙眼,“這些初出茅廬的小輩,從哪里學來這么多的心思。”
“能夠跟徐求道湊到一起,又怎么可能沒有心思?”為首的那老道人,笑了笑。
“那師兄,這小子的要求,我們應是不應?”那矮個子道人,此時也是變得平靜起來。
“應,怎么不應。”那老道人笑著道,“正好,一切如舊也就是了,還省得我們麻煩。”
……
“我都給你們大開了方便之門,我就不信,你們忍得住。”營帳當中,太攀看著自己面前瑩瑩的火光。
他來這黃河大營之前,和他來這黃河大營之后,唯一的區別,就在于,這些托庇于黃河大營的修行者們,人與妖,都有了一個共同的,名義上的首領,而作為首領,太攀自然是可以安排這些修行者們下一旬要做的事,自然也能夠知曉,他們的去向,更能夠控制,他們這些人當中,誰和誰,該去往何方。
只要太攀在安排人手的時候,稍稍的用一點心,那這些原本一出了黃河大營,就四散開來,以免被一網打盡的妖靈們,為了完成太攀的任務,不落人口實,那他們自然就會聚攏到一起。
比起四處找尋這些躲藏的妖靈們,圍剿這些聚攏于一處的妖靈們,自然是更為的省時省力。
“接下來,便是要回頭調查胡師弟他們的下落。”
“正好,借此機會抽出身來。”
“便就將這,當成我對天師府的誠意了。”太攀雙手合攏,將面前的燭火掐滅,于是整個營帳,都是陷入了一片深沉無比的黑暗當中。
與太攀這幽沉安寧的營帳相比,那圓環當中的妖靈們,此刻卻都是陷入了無與倫比的惶然于惶恐當中,那老妖靈身上醒過來的神境大修的意識,給了他們無與倫比的希望,但這希望,卻如同是暴雨下的燈火一般,只是一瞬之間,就被徹底的撲滅,這一瞬之間的轉變,如果不是因為那老妖靈真真切切的已經尸骨無存,這些妖靈們,幾乎是要以為,自己方才所見的那‘希望’,只是一場幻覺。
不,此刻他們是真的希望,自己方才所見的,就只是一場幻覺而已。
但那炸開來的營帳,以及那不見了的老妖靈,卻又殘酷無比的提醒他們,那不是一場幻覺,而是真正的,在轉瞬之間,就被撲滅了的希望。
“這不是真的!”
“這不是真的!”
“這是那元神修士的謊言,假象。”
“嚴前輩,一定是早就死在了那營帳當中。”
“定然是那元神修士,為了掩人耳目,故意拿嚴前輩的尸體,演了一場好戲。”一個充滿了憤怒,充滿了癲狂的聲音,不知從何處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