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近在眼前,不說這遼闊中原,便光是那五百載的壽元。”
“他們六人,乃至于侄孫兒自己,誰舍得放棄?”
“冒險舉事,誰愿意做他人嫁衣?”
“誰都清楚,改天換地之后,余下的六人,必然成為登極那一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因為,能舉事一次,就能舉事第二次。”劉濞低著頭,他面前三尺不到的地方,仿佛是化作了遼闊無比的中原大地一般。
“若是在這黃河以南,立下主從之別,將各方的利益妥協,交割清楚,一旦大軍渡河,那這五十萬大軍分崩離析,就近在眼前。”
“那個時候,別說是改天換地,或許連自保,都未必能做得到。”
“若非是有此為依仗,劉啟又怎么敢對我們這些諸侯王有想法?”
“他是在釣魚,那至高無上的帝位,就是他的釣餌,任何一個諸侯王,甚至于九大宗派,都無法拒絕的釣餌。”
“老祖宗你說,侄孫兒怎敢貿然渡河?”劉濞又道了一句,不過這一句當中的無奈憤慨,已經是溢于言表。
“那你也不該提出撤兵才是。”
“大軍進退,非是等閑,一旦撤去,想要在聚攏,那就難了。”最左邊的那老道人,將眉頭高高皺起。
他們這般的修行者,對天地局勢的判斷,以及在局勢下做出來的選擇,和諸侯王之類人間權貴相比,總歸是有些區別的。
“此次舉兵,大小諸侯王數十余,皆以我七國為首,而七國當中,以我吳國最強。”
“縱然退兵之后,劉啟想要事后清算,也清算不到我吳王一系的頭上。”劉濞緩緩的說著,而那四個老道人,此時都有些回過了味來。
“侄孫兒有恃無恐,當然是要借此機會,逼迫他們表態。”
“是就此退兵,等待劉啟事后清算,還是以我為主,共謀大位。”說道這里,劉濞的言語當中,也是有些小媳婦兒一般的哀怨之色。
“侄孫兒提議撤兵之時,正是他們進退兩難之際,侄孫兒本有把握,能夠在切割一切利益之后,取那帝位。”
“怎奈何,四位師祖,齊齊而至。”
“卻是又給了他們喘息的機會。”
“只怕此時,他們已經聯系上了其他的幾個宗派。”
“后續的爭端,侄孫兒再也無能為力,只能看道主他們的博弈了。”劉濞說著。
而在劉濞說完之后,聽著劉濞言語當中,似乎是要撇開龍山道,單獨成事的想法,四個合道半仙心中也是不禁一抖,各有心思。
“四位師叔也不要誤會。”
“侄孫兒并無想要與龍山道決裂之心。”
“畢竟,想要登上那帝位,沒有龍山道眾位師叔祖們的支持,是萬萬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