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陽城成四方形,城外護城河環繞,這護城河,卻是人工開鑿出的一條黃河的支流,將那滾滾的黃河之水,引進這濟陽城中。
這濟陽城往東四十里,便是另一條黃河的支流,這一條黃河的支流,卻是天造地設而成,是在雨水的沖刷下,經歷千萬年方成,目光在這一條支流上,只停留了一瞬,便是移開。
這一條支流,雖然也是直入黃河,但那地形水文圖上記得很清楚,這一條支流,水深不過七尺,無論是河中水的流速,還是水面的廣度,都不足以支持,有大船溯流而下。
有一夜的時間過去,太攀才是在這數千里的濟陽縣中,選出了七條河流來,這七條河流,無論是寬度廣度,還是河中水流的速度,還是水流的深度,都是頗為可觀,而且這七條河流,都是連通了黃河的上下游,若有船只入水,絕對可以順流而下,一路而至于黃河。
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后,太攀也沒有想要繼續逗留下去的想法,將這些書簡,都歸攏原處之外,便是施施然的,在眾目睽睽之下,除了這郡守府。
至于說府庫最深處保存的庫銀之類,太攀卻是沒有絲毫的想法。
這一行,出乎預料的順利,但太攀細想起來,這一行的順利,卻不是沒有道理——如今雙方在黃河沿岸對峙,絕大多數的修行者們,都是加入了雙方的麾下,在軍中賺取一些功勛以換修行所用的資源,這東郡城中的修行者,自然也不例外。
至于說那鎮守東郡城的元神修士——往常都是由長安欽天監派出人手,但如今,帝室后退,欽天監的人手,自然也都是撤了回去,七王的注意力,又都落在黃河的戰局上,這東郡城,自然不會有鎮守的元神修士。
此時,和太攀給那些氣之境的修行者定下的時間,還有兩天——按照太攀最初的預計,進入東郡郡守府,須得花費一些時間打點那鎮守的元神修士,是以,他才是預留了三天的時間,但誰想到,那應該鎮守于東郡府的元神修士,竟還不曾到任,那東郡府,也只是一座空城,他這一行,竟是完全沒有浪費任何時間,以至于他所預留的三天時間,多出來兩天。
“罷了,就在此間等一等吧。”太攀搖了搖頭,然后在旁邊找了一處地方,掐了個隱身咒,隱匿其間。
正好,他也可以看看,這兩天的時間,那些修行者當中,哪些人會先一步回來——他在出發前往東郡之前,劃出了六個地方,令那些修行者們前往查探,但在從東郡回來之后,太攀才是發現,自己所劃定的那幾個地方,和自己在東郡查出來的七個地方,截然不同,這一即是意味著,那些修行者們,以及那些妖靈們,在付出過傷亡之后,注定會無功而返。
而太攀所關心的,便是這些修行者回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
他需要用這種方式判斷,在接下來的行動當中,哪些人,是可用之人,而剩下的哪些人,則會成為吸引注意力的誘餌。
一晃,兩天時間就這樣過去。
而那些修行者們,也都是陸陸續續的,往這邊靠攏。
每一個人靠攏的時候,太攀都細細的觀察著這些人身上的狀態,他們的表情,他們的動作,以及他們的來向。
這一處地方,是一個山坳,頗為隱蔽,太攀在這山坳的外面,施展了一個簡單的隱匿氣機和身形的法門,那些修行者們,一進入這山坳,便不見了身影,從外面看,這山坳,就只是一處尋常的山坳而已,只有進入了這山坳當中,才會發現,這山坳當中,其實別有洞天。
一個又一個的修行者,從各個方向,踏進這山坳當中,每一次有修行者進入的時候,太攀的臉色,都會有一些變化,或是皺眉,或是舒眉。
就在這舒眉和皺眉之間,這一百余個氣之境的修行者,他們的命運,已然是被太攀悄然定下。
“都回來了?”
“可曾發現什么?”一直過了半個小時,都還不曾發現有人回來之后,太攀的身形,才是緩緩的出現在眾人的面前——派出去的修行者,總共一百多人,但回來的,卻只剩下八十余人。
“見過前輩。”見了太攀,一眾修行者們,都是朝著太攀躬身一禮。
再之后,提到他們這一行的成果,每個人,都是沉默了下來,郁郁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