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太攀從這些更夫們的眼前而過,這些更夫們,也只會覺得一陣怪風迎面而過,心頭膽怯的同時,更不敢對其有任何的追究,更不敢隨意的將之宣之于口。
是以,太攀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靠近了這東郡城的郡守府。
郡守府的門前,一左一右立著兩頭石雕的獬豸,在無有神祇的局面下,這兩頭獬豸,似乎便是化作了這東郡城中,那法度的附著。
在太攀出現在這郡守府門前的時候,那兩頭實質的獬豸的眼睛,緩緩的睜開,瞳孔當中,無數的符文化作一條一條的鎖鏈,只要太攀有任何的異動,那鎖鏈,便是從天而降,將太攀困鎖于此。
見此,太攀卻是絲毫不以為意,這石質的獬豸,總歸只是死物而已,無人駕馭,連本能都不存在,除非是他直接的對著這郡守府動手,否則的話,這兩頭獬豸,根本就不可能對自己做出任何的應對來。
一步一步的踏上郡守府的臺階,停在那大門旁邊的側門處,太攀只是屈指在那門上扣了扣,門口的鎖閘,便是應聲而落。
在那鎖閘落到地上之前,太攀飛快的在門上推開一條小縫隙,伸進手去,接住那鎖閘,然后,太攀才是閃身進了郡守府,在關上這側門。
這郡守府,畢竟是這東郡的腹心之所,郡守府中的郡守大印,以及郡守府門前的兩座石質的獬豸,牽引著這東郡城中的法度落于此處,叫這郡守府中,密密麻麻的布滿了赤色的鎖鏈。
這些鎖鏈,凡人不可一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哪怕是一行百余人,都是修行者,腳力不凡,但一整夜過去,一行人,也只是沿著黃河岸走了百余里的距離,好在他們會合的地方,本來就在那軍氣籠罩的邊緣,這百余里的路程過去,一行百余人,已然是走出了這軍氣籠罩之地。
而這個時候,一行人才是忍不住的大松了口氣。
這軍氣籠罩之外,那些如同清水一般的天地元氣,在這些修行者們看來,便如同是在沙漠當中見到的綠洲一般,叫人感覺美妙到了極限。
吞吐一陣之后,這些修行者,才是收斂了懸起整整一夜的思緒——和妖靈們不同,這些人類的修行者,都是第一次,在這戰爭的時候,來到這黃河以南,這步步皆敵的地方,這一夜以來,這些修行者們所見到的巡邏的兵甲士卒,足足有十余次,每一次,都是叫他們的心臟劇烈無比的跳動一次,如今出了那軍氣籠罩之地,陡然放松下來,這些修行者的狼狽,可想而知。
等到面前的這些修行者們,都穩定下來,太攀才是安排了他們,分成了不同的幾個小隊,去往不同的地方探查地形——他也沒想過這些人能夠通過這種方式,就找到那船廠的所在,只是單純的不愿意這些修行者們閑暇下來而已。
這步步皆敵的地方,這些修行者們,一旦是閑暇下來,就難免的會胡思亂想。
將那些修行者們,以及妖靈們,都安排出去之后,太攀才是孤身一人,往東郡而去。
東郡,算得上是黃河沿岸的第一大城,其內往來之民,不下百萬,一旦東郡凋零,那整個黃河沿岸的民生,都將是一片凋敝,是以,縱然是黃河沿岸,雙方厲兵秣馬,七王一方,卻也依舊是將自己的行營,設在東郡之下的濟陽城中,其擔心的,就是因為兵鋒過后,傷了東郡的元氣。
畢竟,這些地方,都是他們治下之地,賦稅等等,皆是由此而來,驟然破壞,這些諸侯王,又怎么舍得?
進了東郡,太攀的第一感覺,就是繁華,雖然比不得長安城的恢弘巍峨,但比起比鄰長安的弘農郡,這東郡,卻是絲毫不在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