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如此罷。”袁盎嘆了口氣,若是在之前,對于太攀的言語,他當然不會有所異議,但如今的情勢,畢竟不同尋常,朝堂上,會有多少大臣,將注意力落到這天時上,誰也說不準,而且,帝王號稱天子,如今七王叛亂,又恰逢此天時之變,朝堂上那些察覺到了天時變化的大臣,又有多少人敢開口,同樣是一個問題……
“這天時之變,確實是非同尋常!”從帥帳當中離開以后,太攀也是忍不住的抬起頭,看著穹天上的昊陽,那一輪浩浩大日,雖然依舊是如往常一般,高懸于天,但從那昊陽當中,太攀卻察覺不到有半點的暖意。
情不自禁的,袁盎先生的問題,也是在太攀的腦海當中,浮現出來。
太攀當時,雖然答得是斬釘截鐵,但此時,太攀的心中,卻依舊是忍不住的浮現出了些寒意來,然后打了一個冷顫。
這天時之變,若真的是如他所答的那般,乃是自然之變,那倒也還罷了,但若真的是如同袁盎所猜測的那般,這天時之變,乃是有什么修行者的影子,那該是怎樣可怕的存在,才能夠操弄這籠蓋了整個帝國億萬里之地,甚至是更廣闊的地方的天象?
這怕是那些合道半仙,都不一定能辦得到這樣的事。
“除非,是九大宗派這般的存在,傾巢而動,竭盡宗派之力,方才有可能辦到這樣的事吧。”太攀的心中一寒,若這天象變化,真的是有人謀劃而來,那謀劃之人的圖謀,又該是多大?
吞天之志,怕也不能形容其一二。
莫名的,太攀腦海當中,也是再度的浮現出了,當時在那黃河以南所感受到的,一閃而過的靈機。
也正是那靈機,才是叫太攀對局面的把握,有了截然不同的認知,但細想來,這天時的變化,好像也正是從那靈機之后開始?
“不能想,不能想!”太攀搖了搖頭,將腦海當中的這些想法,盡數驅散。
這般近乎是改天換地的變化,若真是人為,那只怕是自己找到一二蛛絲馬跡的時候,便立刻是有一抹劍光,從億萬里之遙,從九天之上杳杳而落,令自己身首兩分。
“或許,是時候離開這黃河之畔了!”太攀頓住腳步,腦海當中,驀然的浮現出這樣一個念頭來,“還是在等一等,等過了年節,便帶著人離開。”
那個時候,他在這黃河之畔所謀劃的棋局,也到了收官的時候,到那時,這黃河之畔的天師府弟子,想來也不會有余力,再去顧忌這黃河之畔,那些妖靈的來去。
“年節,就等到年節之后!”太攀打定了主意。
年節,乃是這帝國當中,最為盛大的一個節日,不僅僅是那些凡人們的狂歡,那些眾多的修行者,以及神祇們的狂歡,那珍貴無比的萬家燈火,也唯有在這年節的時候,才有機會得到,任何一個人,都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去尋覓誰的晦氣,因為這樣的時機,一旦錯過,就得再等上整整一年——甚至是下一年的這個時候,沒有誰能夠保證,自己是不是正處在閉關當中,自己是不是還有閑暇……
正想著,太攀的腰間,那九首的玉牌,便是微微的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