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狡猾的妖孽!”片刻之后,聞道人才是陰沉著臉,而在聞道人旁邊,那戚長宇的臉色,更是鐵青,先前,正是他信誓旦旦,水靈清一定是藏身于此,但如今,他們六人費了老大的功夫不說,如今更是將這地下暗河,都給炸得改道,然而他口中的水靈清,卻依舊是杳杳無蹤!
這又叫他如何能夠接受?
要知道,河水改道,于這天地而言,從來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這浮生天地當中,因為那些神祇們的存在,故而,這天地當中,每一處地方的降雨以及水流等,雖然不能說是分毫必爭,錙銖必較,但也可以說是大差不差。
每年到了年節的時候,一眾神祇們,都會趁著那萬家燈火懸天的時候,借助那萬家燈火的力量,合理推演接下來的一年當中,天地各處的氣候,以及水文的變化,以及各處水脈的走向。
然后,通過這些水脈的走向,因勢利導,以此調控各地的天氣雨水,使得這帝國疆域之內,風調雨順,無旱無澇……
然而,這樣年年不斷的豐年,完全是依賴這些神祇們的偉力所達成的,一旦是這天地之間,那一條河流突然改道,又或者那一條水脈突然轉向,使得依靠著眾位神祇的調控才達成的平衡失序的話,那帶來的洪澇旱災,也同樣極其容易失控——是以,為了避免這樣的情況,接下來的時間當中,天師府便必然是要花費大量的時間,以堵住這一個空湖周遭的裂隙,然后沿著這地下暗河的走向,一點一點的將這地下暗河,疏浚成功,否則,這地下暗河當中的水流,若是陡然涌入了另一條河流當中,那這陡然增多的水流,很有可能便在那河流的周遭,形成洪災……
故而,此時天師府的六個元神修士,看著面前無數鯨吞牛飲著無窮水流的裂隙,一個個的,臉色都是相當的不好。
如果說,此時聞道人他們,若只是驚怒的話,那這戚長宇,則已經是惱羞成怒了。
因為這一切的變故,都是因為這戚長宇而起——若是捉到了水靈清,那他們付出這些代價,也就認了,然而他們付出了這偌大的代價,水靈清卻依舊是一無所蹤……
而最令戚長宇無法接受的,便是,這一切既然因為他而起,那么在這地下暗河重新被疏浚成功之前,他便再也不可能離開這地下暗河,而是要一直留在這地下暗河當中,主持這地下暗河的疏浚工作,一直到這地下暗河,重新被疏浚完成開始——這不僅僅是因為那些神祇們的威懾,而是他作為九大宗派之一的,天師府弟子的但當。
誠然,于天師府弟子而言,為了誅除妖孽,付出一切代價,是絕對值得的,但這樣的代價,絕對不可能嚴重到,以某一地日后數十年,乃至于數百年方能償還。
是以,在這地下暗河被炸開的剎那,戚長宇便是明白,自己怕是再也沒有炮制那水靈清的機會了——因為接下來的時間,他都要呆在這地下暗河當中,而等到他從這地下暗河當中出來的時候,那水靈清,要么,便是已經授首,要么,便再也不是自己所能應付……
“此事,是我戚長宇對不住幾位師兄弟。”
“聞師兄你們且放心,此件功過,我自當一力擔之。”
“自此刻起,我便呆在這地下暗河當中,修補這地下暗河,重新疏浚河道,直到這河道浚通為止!”
“只是,萬望眾位師兄弟,莫要因此失了誅除那妖孽的銳氣!”言語落下,這戚長宇,便是無顏面對眾人一般,掩面而走,然后一頭扎進下方的那無數裂隙當中的一條,倏忽之后,那無數的裂隙之間,有土石滾動的聲音,隱隱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