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府中,構陷同門,乃是大罪!”聞道人的聲音,不緊不慢的響起,“是以,以我之前,不若揭過此事如何?”
“雖然這一次,我們沒有拿下那妖孽,但至少證明,那妖孽,還不曾盡取故黃河水神君的傳承,否則的話,也不至于冒險逗留于此!”聞道人緩緩的說著,而這地下暗河當中,無論是聞道人身旁的幾人,還是云道人以及離道人,都是沉默無比的,聽這聞道人這似乎是在給雙方轉圜的言語。
“也好。”又一陣子之后,云道人才是點了點頭,“聞師兄說的,不無道理。”
“不過師妹也不是沒有脾氣,下一次,要事再叫我聽到,有誰想要構陷風師兄的話,就不要怪我翻臉了!”言語之后,云道人的目光,才是在四下環繞一圈,依舊是沒有任何的發現,這個時候,云道人才是帶著離道人離開了這地下暗河。
而在云道人和離道人離開之后,這地下暗河當中,才沒有了先前如同暴雨來臨一般的壓抑,然而,地下暗河當中的眾人,臉上卻依舊是一臉的凝然。
所有人都清楚,雖然這一次,看似只是戚長宇盛怒攻心之下而引起的爭端,但實際上,哪怕是有著聞道人轉圜,但在這之后,彼此之間的裂痕,已經無無法彌補——分屬于雙方的八位合道半仙,對另一方,都有了懷疑,而想要消除這種懷疑,除非是他們同時發現,太攀所編造出來的這個謊言的破綻,以及謊言之后的真相,然而,這可能嗎?
太攀再如何的自負,再如何的愚蠢,也該是知曉,這一次之后,‘水靈清’便得在這黃河之畔,銷聲匿跡了。
一直到年節,他準備帶著眾妖靈們離開的之前,水靈清的蹤跡,才會在這黃河之畔,再一次的顯現出來,在引開天師府注意力的同時,也是將天師府彼此之間的裂痕,給徹底的撕開!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推移,天師府的眾位合道半仙們之間的裂痕,也是越發的明顯,而這黃河之畔,天氣越發凜冽的同時,氣氛也是愈加的壓抑,叫人難以自持,甚至,那些尋常的天師府弟子們,也同樣是敏銳的察覺到了那些元神前輩們之間隱隱的敵對,以至于,這些尋常的天師府弟子們,心頭凜然之下,平日里的巡邏,也變得敷衍了不少,甚至,這些尋常的天師府弟子們,連那些妖靈們的蹤跡,也不在那么的上心。
整個黃河之畔的局勢,就好似是在桐油上面,堆滿了薪柴一般,隨時都會化作熊熊的火光——只在于,到底第一顆火星,緣何而起。
每一個人都擔心,自己會成為那一顆引燃局勢的火種,然后在傾天的火焰當中,化為烏有。
沒有人愿意成為那一顆火種,太攀自然也不愿意,是以,在這樣的情況下,太攀,也是和其他的幾個散修一般,變得深居簡出起來,都是安坐于黃河大營當中不動,輕易不再露面……
便是連袁盎的一些邀約,太攀也都是以修行到了緊要處為借口給推了——作為一個散修,哪怕是他和昆侖有些關系,但在這個時候,他也應該是如同暴風雨來臨之前的螞蟻一般,在自己的蟻穴當中躲藏起來,等到暴風雨之后,再從蟻穴當中離開。
天氣已經越來越冷,雖然黃河還不至于結冰,但黃河那浩浩蕩蕩的波濤,溫度卻已經是低的嚇人,這個時候,哪怕是水性再好的凡人,一旦是被那波濤卷入,也必然是十死無生的局面,等不到其掙扎出來,那冰冽無比的波濤,便是將那人身上所有的溫度,都榨的干干凈凈,只留下一具在隨著水波漂流的僵尸。
這些日子,黃河大營當中的修行者們,偶爾也還是會去黃河岸邊巡視一番,不過,誰都不曾見那些前來繪制地圖,探測水流的修行者們的蹤跡,顯然,便是黃河對面的修行者們,也同樣是被這黃河之畔的局勢所影響,在功勛和性命之間,選擇了性命,一個個的,也都是窩了起來,等待著這黃河之畔的風波過去。
“看來,在年節之前,七王的大軍,確實不打算渡河了!”又一日之后,營帳當中,太攀的心,也是徹底的松了下來。
他很清楚,在黃河以南,七王的大軍,并沒有撤退,這代表著,年節之前的平靜,只是一個假象,等到過了年節,那個時候,真正的殘酷之處,才會真正的體現出來——哪怕是他這般的神境修士,被卷入進去,也難以全身而退。
不過,那個時候的戰爭,再如何的殘酷,也和他沒有了絲毫的干系,因為年節之后,便是他徹底的引爆這黃河之畔的局勢的時候,而那個時候,他已經不再這黃河之畔了,黃河之畔,任局勢如何的變幻,都與他無關。
時間,就在平靜當中,一點一天的過去,然后,到了大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