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軍寨當中,雖有也有人巡邏操持,但軍寨內部,那些軍士們,同樣也是在在軍寨當中,宴飲狂歡,似乎是完全不擔心,在他們狂歡的時候,七王的大軍,會從其他地方一路殺過來一般——事實上,他們也卻是不用擔心,在這年節的時候,七王的大軍,同樣是駐扎了下來,還是歡度這年節,那些顯貴們,一個個的,都是拿出了珍藏已久的最頂級的綢緞的冕服,其上云布乃至于虹布所編制的云紋,在那冕服身上,有生命一般,四下流動著……
而太攀,緩步行于長安城中,感受著他自誕生以來,在人類的世界當中,所渡過的一次真正的年節——還是蛇的時候,在那南木之國,他也見過年節,只是,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年節,竟會是這般的熱鬧。
無數的燈籠燃燒著,無數的人氣彌漫著,那融融的暖意,在太攀的四肢百骸間流動著,隱隱的,竟是叫太攀覺得,自己的元神,竟是有由陰而陽的跡象。
信手丟下幾枚五銖錢,然后從旁邊的攤子上,取了一張木質的星君面具戴在臉上,然后,太攀便是閉上了眼睛,只循著自己的本能,自己的感知,在這恢弘浩瀚的長安城中,在浩浩蕩蕩的人潮當中,或進或退,隨意而動。
在這過程之間,太攀只覺得自己元神當中的那融融的暖意,越發的清晰起來——這竟不是錯覺,在這年節當中,太攀的元神,竟真的是有了由陰而陽的跡象。
“這便是他們混跡于凡人當中的原因嗎?”太攀的神識,在長街上,一掃而過,光是這一條街上,太攀發現的元神修士,便有三人,那些氣之境的修行者的數量,更是不計其數……
而太攀所察覺到的元神修士們,則無一例外的,都是和太攀一般,帶著面積,閉著雙眼,在這城中,隨意而動。
這無數的人群當中,流淌著的歡快,實在是有著龐大無比的感染力,還不曾穿過一條街,太攀就在這歡快無比的情緒的感染下,從那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的狀態當中,清醒了過來,在這之后,太攀想要再進入先前的狀態,已然是不可能。
稍稍的猶豫了一下,太攀便是放下心中的矜持,收斂了體內的天地元氣,在這人群當中,四處的游蕩起來,很快,太攀便找到了他感興趣的事——伸手輕輕的一招,一把小小的石子,便是出現在了太攀的掌中,而太攀,一邊往前,一邊屈指,將掌中的石子,一枚一枚的彈了出去——哪怕是不能放出神識來,但在成就了元神之后,修行者的洞察力,也不是常人所能比擬的,是以,那些偷兒拐子們,自以為隱秘無比的動作,在太攀的眼中,卻是顯得一清二楚如同水面上的浮萍一般。
當太攀經過的時候,那些偷兒們,手才伸了出去,便是一枚不知從何處飛來的石子,打在他們的手腕間,叫那些偷兒們,手上陡然間沒有了任何的力氣,不過,對那那些拐子們,太攀就沒有那么溫柔了——每發現一個拐子,太攀手上的石子,便是會激射而出,落到那些拐子們的膝蓋上,將那些拐子們的一雙腿,都給硬生生的廢掉。
一連七八個拐子,都是哀嚎著躺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膝蓋呼救的時候,這一條街上,那些偷兒拐子們,才似乎是突然之間意識到了,這小小的池塘當中,來了一條蛟龍一般,一個個的,都是飛快的離去,至于說哦躺在地上呼救的納西拐子們,自然也是被他們的同伙,隨意的放棄。
“道友真是好興致!”當這一條街當中的偷兒拐子們,都是沒有了蹤跡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才是在太攀的耳邊響起,伴隨著這聲音而來的,還有著幾枚帶血的石子。
那些石子,雖然來勢凌厲,但其間,卻完全不帶有什么敵意,太攀只是隨意的動了動衣袖,那些石子,便全部落入了太攀的衣袖當中。
而這個時候,那熟悉的聲音的主人,也是出現在了太攀的身側。
卻是一個帶著云紋面具的道人,而在那云紋面具的背后,自然便是那一張屬于徐求道的臉+這年節的時候,縱然是作為昆侖的道子,徐求道也依舊不可能安坐于十方樓中,對那一年方能采集一次的萬家燈火,棄而不顧。
“不過,那些拐子們,罪大惡極,道友既然有心,為何不趁勢將他們一網打盡?”
“哪怕是你動用了些真元,但那些監察長安的神靈們,也必然是對此視而不見。”
“那些拐子,與我何干?”
“動他們,之所以動他們,無關公義,只是一時興之所起,如是而已。”太攀的腳步不停,然后冷笑著,一句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