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師兄怎么有空來我這里?”剎那之間,整個天地,仿佛都為之失色。
“明師妹,久違了。”樂聲結束以后,何書文亦是睜開雙眼,將那劍匣背到背上。
“一百多年了,何師兄還是這般的防備我。”看著何書文的動作,那坤道垂下目光,言語之間,似有無邊的哀怨一般。
“明師妹,說這些就沒意思了。”當一只蝴蝶,在那坤道的言語之間,朝著何書文的肩頭落下的時候,何書文背后的那劍匣,微微的一顫,于是那蝴蝶,便在這頃刻之間,煙消云散。
“誰不知道,這天地之間,誰都會動情,但獨獨你不會動情!”
這坤道,名為明時鏡,乃是飛星道的弟子,但其修行的,卻不是飛星道的功法——在練氣有所小成的時候,明時鏡出山游歷,而在游歷的過程之間,明時鏡偶然得到了一部名為‘太上忘情經’的功法,在得到了這功法之后,明時鏡也是以出乎想象的果決,廢去了自己原先修行的功法,改修了這太上忘情經。
也不知是這太上忘情經,本來就自有玄奇,還是明時鏡的心性資質根骨,剛好就與這太上忘情經,完美的契合——總之,在重修之后,明時鏡非但沒有碰到什么難題,反而是一路坦途,以超乎想象的速度,養好了散功重修的傷勢,然后重新踏上了修行之路,在短短的三年之內,就重新練出了三十六縷天地元氣,形成了新的元氣循環。
而在這元氣循環形成之后,這太上忘情經的玄妙之處,也是展現了出來——不說其他,光說其本身的改變,在重修有所小成之后,明時鏡渾身上下,都出現了一種難以言說的魅力,叫人一眼望過去,都難免沉醉其間,難以自拔。
這不是因為功法的玄奇,而是明時鏡本身,因為修行了這太上忘情經而發生的轉變,這是真正的,洗髓伐毛,肉身再造一般的改變,便縱然是廢去了這太上忘情經,明時鏡的改變,依舊不會逆轉。
而隨著那明時鏡所凝練而成的天地元氣,越來越多,其身上的魅力,也是越來越大,整個天師府的修行者,幾乎是每一個人,都逃不開這種魅力,甚至,到了后來,連神之境的修行者,都忍不住的沉醉其間,甚至是為了看她一眼,連耽擱了自己的修行,也毫不在意,乃至于為了她的爭斗。
最初的時候,明時鏡還為此頗為自得,到最后,卻已經是不厭其煩。
以至于明時鏡被迫以一種自我放逐一般的姿態,離開了飛星道,在這朔方郡中隱居起來。
而在明時鏡隱居的時候,也有不少其他宗派的修行者,慕名而來,想要看看,那近乎于迷倒了整個飛星道這一代弟子的絕世姿容,是什么樣的鳳儀。
毫無例外的,這些人,都是拜倒在了明時鏡的姿容下。
“你們這些人,總是這個樣子,明明是自己把持不住,卻總是要將責任扔到他人身上。”
“周之褒姒如是。”
“衛之南夫人,亦如是。”明時鏡冷笑了一聲,衣袖一卷,于是這山坳當中,那無數爭奇斗艷的奇花異草,以及那無數紛飛的蝴蝶,都是在這衣袖卷動之間,化為烏有,這山坳當中,只剩下一座枯藤編制的小屋,以及小屋上懸掛的一簾燭燈。
“都過去的事了,扯這些,還有什么意義?”何書文看著面前的明時鏡,神色極其復雜——在很久之前,他亦曾為明時鏡的容貌而神魂顛倒,也不乏為博美人一笑,行那荒唐之舉。
“我此次來,卻是有求于明師妹。”看著眼前自然,何書文的內心,那早已被斬除的情愫,卻是又不經意的浮生心頭,然后化作一抹苦澀,悠悠的散開來。
“師兄何必用這個求字跡,我欠師兄一個大人請,師兄有什么要我幫忙的,直說就是了。”
“只要師兄不擔心,聲名為我所累。”
明時鏡的功法,名為太上忘情經,得情而忘情,其修行之際,輾轉于眾多的元神大修之間,而后斬斷情絲,練成法器的同時,亦成就元神——對于明時鏡而言,每一段感情,都是付出了真心,愛的熾烈,但同樣的,當她打算放手的時候,又同樣是斷的果決,毫不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