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奇怪,畢竟,萬靈山的主要精力,都落在天師府的身上,除開天師府之外,萬靈山對于其他的修行者,除非是有著成就合道半仙的潛力,否則的話,都不會下多少力氣關注,畢竟,大家是截然不同的兩路人,若非是因為天師府之故,大家幾乎不會有什么交集。
翩躚神月,這是當年明時鏡的名號,意指其像穹天之上的明月一般,灼灼入鏡,可望而不可即,如明月一般,月出則眾星隱。
那銀蝶,在太攀的面前,遁入那峭壁當中消失不見以后,那峭壁上,便是出現了一個鏡子一般的通道來,太攀見禮之后,便一腳跨進那通道當中。
剎那之后,太攀的眼前,便是豁然一變——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座兩層高的繡樓,繡樓的第二層,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女冠,正翩躚而舞,無數的蝴蝶,環繞于其周身,那女冠舞動的時候,每一個節奏,似乎都踏在太攀的心頭,叫太攀渾身的真元,渾身的血液,都在伴隨著那舞姿而起落。
而在那繡樓的四周,是一片有一片七彩的花海——顯然,這繡樓,便是明月樓,而那在明月樓上舞動的,自然便是當年的翩躚神月,明時鏡。
“晚輩云行舟,見過明前輩。”一舞終結之后,太攀才是往前幾步,站在那花海之前,朝著明時鏡一禮。
“二十天之前,何書文找我借了蓮心燈,大索全城,就是為了尋覓你的蹤跡?”明時鏡站在繡樓之上,看著太攀,目光當中,隱有探尋之意。
一群蝴蝶,引著太攀,在一張幾案前坐下,然后又一群蝴蝶,合力抬著一壺瓊露,落到太攀的面前。
“多謝明前輩,偏護之恩。”聽著明時鏡的言語,太攀也是極為識趣的,再度朝著明時鏡一禮。
何書文來明時鏡處,借了那‘蓮心燈’,想要找到自己的蹤跡,而明時鏡,雖然借出了‘蓮心燈’,但卻又在知曉了自己蹤跡的同時,瞞住了何書文,雖然不知道何書文的打算,但其對自己的幫助,卻是實實在在的!
“晚輩自問,已經徹底的收斂了行跡,休養之際,又從未引動過天地元氣的變化,未知明前輩,是如何找到晚輩蹤跡的?”
太攀試探著問了一句。
“這天地當中,玄功秘法,不計其數,種種手段,更是難以揣度,要找到一個人的行跡,又豈是只能通過行蹤與天地元氣的變化來追索?”太攀的疑問,只是習慣性的問了一句,根本就沒有想過,從明時鏡的口中的道回到,但出乎他的預料,明時鏡竟似乎是完全沒有要在他面前故弄玄虛的意思。
“我所修行的功法,喚做太上忘情經!”
“而太上忘情經中,有一秘法,喚做蓮心入夢引。”
“可以蓮心燈燈光為引,入萬千生靈之夢。”明時鏡從那明月樓上,一步一步的,走到太攀的面前,隔著幾案,做到太攀的面前。
而隨著明時鏡的靠近,陣陣奇妙無比的清香,在太攀的周遭,縈繞起來,太攀的心頭,也不由得涌出來一陣緊張的情緒。
“生靈皆有夢。”
“人也好,畜也好,皆不例外。”
“修行者亦是如此。”明時鏡開口道,然后將太攀面前的那一壺瓊露,倒了一杯飲下。
“你雖然能夠隱匿行跡,但你的夢境,卻藏不住。”
“循著夢境,沒有任何人,能夠隱匿自己的存在。”明時鏡笑著道,“除非那人,不會做夢。”而這最后一句,明時鏡卻是不曾宣之于口。
“夢境?”
“三魂七魄受驚,方有夢境,修行者,尤其是你我之輩,元神已成,七魄歸一,也會做夢嗎?”太攀沉下心神,努力的令自己不被那縈繞于鼻尖,驅之不去的清香所影響。
“當然。”
“便如此時,你心神一動,便有夢境,應之而生。”明時鏡笑了一聲,先前給太攀帶路的那銀蝶,再次出現在太攀的眉心之前,而透過那銀蝶開合的翅膀,太攀便是清清楚楚的看到,這明月樓前,堆滿了七彩的氣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