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宣閣坐落在守真峰。
此峰是傅學林親自命名,意為恪守不違的求道之心。
這里鳥語花香,奇松怪柏。
但是和其他山峰相比少了些人氣。
此峰并不隸屬于三十六位峰主,而是獨立屬于傅學林的。
因宗門只有傅學林一人走文道之路,所以住在守真峰的,除了伺候傅學林起居的雜役弟子外,便再無他人了。
就連每天入閣看書養心靜性的弟子都少之又少。
白陸笙直接飛至山巔文宣閣。
文宣閣造型簡約古樸,就像是一個隱居山水的閑人雅仕的山間別居。
偶有弟子上山入閣,進入閣中看書養性。
此時,
傅學林正坐在文宣閣前竹林下。
身前擺著一方棋盤,棋盤邊擺著白玉茶壺。
“傅師叔。”
白陸笙腳踏乾坤圖而來,一躍而下拱手行禮。
“等你許久了,坐吧。”
傅學林微微頷首,示意白陸笙入座。
白陸笙坐在傅學林對面。
“這是我精心燒出的茶水,清心茶,有靜心養神的功效,你嘗嘗。”
傅學林拿起白玉茶壺,親自為白陸笙斟滿茶水。
“師叔親制的茶水,定不是凡品。容弟子品味一番。”
白陸笙接過茶水,不著痕跡地拍了一記馬屁,而后淺嘗一口。
“嗯!”
“味道醇香濃正,入喉之后還有清香溢出。果然是上等好茶。”
白陸笙覺得自己的味蕾都被這一口濃香醇正的茶水給打開了。
他雖不懂茶道,但和白長壽師父在出靈派可沒少鼓搗山間的茶葉,所以還是能說出幾分門道來。
聽到白陸笙所言,傅學林露出滿意的微笑。
“陸笙師侄,你看這守真峰,是不是荒涼得很啊。”傅學林改變話題。
說話的同時目光掃向周圍環境。
沒有任何弟子的身影,
即便是偌大的文宣閣內,此時也只有三三兩兩位弟子在靜心讀書。
白陸笙并不驚訝。
拜入流云宗的弟子幾乎都只有一個目標,修煉變強。
絕大多數的弟子為了贏在起跑線上,在凡俗界便開始拼命錘煉身體,除了基本的識字外,有幾人愿意去私塾學習?
有那時間,不如多練練身體。
就算偶有那么幾個弟子入宗前受過書香教育,也會因為大環境的影響,舍棄讀書的時間,投入到修煉當中。
放眼流云宗這么多代不計其數的弟子,愿意來文宣閣看書的,每天不過個位數。
說是萬里挑一都是謙虛。
看到白陸笙不語,傅學林心中的哀嘆之意更甚。
“宗內弟子都說我清心寡欲,隱居于山水之間,一心求道。”
“連諸多峰主護法都認為我每天清閑自在,可安心做學問,尋文道,灑脫至極。”
“可誰懂文道的孤獨?”
“我寧愿這守真峰不再荒涼,每天弟子來來往往、絡繹不絕。哪怕他們心中無文道,起碼也能讓人心生有人共同前行的欣慰啊。”
傅學林一番感嘆,情真意切。
這些話,他百年來都不曾向人提起。
若不是白陸笙才氣通天,被傅學林視為同道中人,讓他心生不吐不快之意。否則這些話還不知道要繼續藏著這些話多久。
白陸笙聞言,卻不同意傅學林的話。
他輕輕搖頭:
“傅師叔此言差矣。”
傅學林沒想到自己吐露心聲居然會被反駁,于是好奇地看向白陸笙。
“守真峰雖鮮有弟子登峰入閣,清冷荒涼。”
“但師叔不妨換個角度想。”
“就算守正峰每天弟子絡繹不絕,門庭若市。可真心求道的,能有幾人?”